月都花落,沧海花开 第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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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姐更怒了:“别人说这话也罢,薇薇,连你也不懂二姐的心思?”
  “我是真不懂。”
  “为了溯昭氏王室血脉,我若要继位,肯定不能与开轩君成亲。同时,我亦不能放弃王位。”
  我歪了歪脑袋:“为何不能?不是还有我么。”
  二姐望着我,半晌,只叹了一口气:“你回去休息罢。”
  我还道自己又莫名惹二姐生气,回去与母后谈及此事。母后摇摇头道:“薇儿,你是真不懂萤儿的苦心。你大姐已经走了,萤儿若还重蹈她的覆辙,这对你会产生如何的影响呢?”
  我道:“无甚影响。二姐并非私奔,明媒正娶,理所应当啊。”
  母后道:“不,你会认为王位是个烂摊子,需要你来收拾。即便轮到你继位,你心中怕也有一万个不愿意。再者,她无非是希望你嫁得好。女儿家,到底还是婚姻大事为首。倘或以后你遇到一个非溯昭氏的男子,便不用顾虑那么多,顺顺利利嫁过去了,不是么。”
  原来还有这么个道理,二姐真是我的好二姐。我感动得有点想狂奔而去抱住她。想了想,又道:“那二姐为何不接受齐人之福呢?”
  “薇薇,你果然还是孩子。溯昭氏向来是一夫一妻制。你想想,你二姐若真嫁了两个男人,先别说无法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她与溯昭氏的夫君,又该如何解释此事?难道要告诉他,我和你成亲不过是想要孩子?之后生了孩子,又该如何与孩子交代?这些都是问题。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忍忍短痛,总好过一生长痛。”
  大人的世界真麻烦。这是此日我最大的人生感悟。
  之后数日,看见开轩君久久逗留,昼昼求爱,夜夜宿醉,整一个衣带渐宽终不悔,我更如此作想。只是,二姐心肠便像是铁和着石头造的那般,不论他如何自残,都不见她有半分动摇。
  两个月过去,开轩君终于灰心丧气,与父王作别,离开溯昭。
  另外,大祭司死后,我们又意外发现经书全都是空白的。原本要开辟的仙界之路,也变成了不解之谜。这期间,父王下令加强了城郭戒备,任何外族想要进入溯昭,须先搜身登记,若在境内闹事,则将彻底驱逐,五十年内不得入内。
  如此,平静的日子又过去了数个月。我还是每天跟着小伙伴儿们一起上玄书房,翰墨还是一如既往不务正业。
  有一天,夫子让我们抄写文赋,那段子恰好是灵景王统治时期,北翔所写的文赋:
  “昔日九州枫陛蒙尘,王陵墋黩。黔首悉涂炭,宗庙堆白骨。今月都高悬天英,暗藏欃枪……惟沧瀛佑我,休灭族之灾……”
  读过这篇文赋,我只能说有才之人,脑子时常少根筋。作为一个溯昭氏,拿凡人的例子来警示君主,说天有妖星,灾祸将至,还求沧瀛之神保佑溯昭,好似一切歌舞升平都和君主无甚关系,不是嫌脑袋在脖子上挂太久么。
  自然,这篇文赋被灵景王看见后,没多久便把北翔流放了。先王西涧则是明君一位,他非但将北翔文赋解禁,还列他入溯昭五杰。以至于我们如今天天背书,没有好日子过。
  只是,看见那句“月都高悬天英”,我忽然想起一桩多年旧事:当初我被蟠龙抓走,那御龙的无名氏青年,也曾说过旧地空有天英,不知是否指我们溯昭的上空。若真是如此,这天英也悬得太久了些,从灵景王一直悬到父王……怎的还不见灾祸降临?
  我把这想法告诉夫子,他那脸就像八月的天,阴晴不定了好一阵子。
  有一日,我幡然醒悟:长了一张乌鸦嘴,真的不好。
  自胤泽建溯,我大溯昭便从无战事,一直本固邦宁了上千年。以前,我们如何都不会想道,溯昭氏首次与仙交流,会是在我们的时代。
  自然也不会想到,第一场遭到外族入侵,竟也是在我们的时代。
  寒冬腊月,北风卷地,满城飞雪,洛水于极寒中凝为一川烟冰。
  此夜,母亲正在教二姐刺绣,玄月趴在我腿上,我跪在父王身边为他捶腿。忽有士兵来报,说沧海门前的守卫全都被杀了,除了在城内滥杀无辜的外族,还有两道云影卷进来。没人看清来者何人,只知道此刻城内死伤无数,一片惨状。
  听见沧海门失守,父王震惊得猛然站起,二话不说,纵水飞了出去。
  沧海门是溯昭的正城门,那里防守也最为牢固,竟这样轻松被打破,这来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我也赶紧跟着母后、二姐赶出去。
  风雪凌乱,千里烽烟,城内喊杀声无数。更可怕的是,这么短的时间内,那入侵者竟已抵达紫潮宫上空。那是两名男子,一名是黑发青年,有三只眼,手持毛笔,身穿黄袍;一名是白发老者,须长及腰,手持拂尘,身穿白色道袍。二人均束发戴冠,冷淡高傲,驾烟云虚浮高空。
  他们四周无水。也既是说,他们不是溯昭氏。而自身便能飞行的外族,只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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