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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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制最后一味香料的时候,整个手还在微微发抖。经过了几个时辰仔细调制,当淡淡香味在鼻尖掠过的时候,竟然莫名的让之前的心平稳了下来。
  如今的自己,早已不再是当初温婉如水的模样,也没了从前的灵动。只余下眼底的木然,整张脸都毫无血色。
  婉柔已经开始渐渐厌恶了如今的自己。她意识自己真的错了,一开始她就不该动不该有的心思,和上官紫瑶同流合污。
  轻轻推开窗格,有冷风迫不及待的扑面而来,空气中犹有淡淡花香,上官婉柔抬头凝望那一弯明月,如斯纯净的月光覆盖下来,映照出梅花的一抹影子。
  如今纵然自己不为衣食堪忧,却还是逃不了要看人脸色。左右都不过是无法企及的奢求。
  香薰萦绕瞌意袭沉,梵谷净心,雀蛮梦扰忽惊醒,席下静候少倾。
  上官婉柔抬眸细观,护甲玉绞金丝镂空花褶,美玉抚揉。掌压桌角五指渐收,依身靠团锦圆枕,相视言止于口,闻及眸色忽暗。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上官婉柔披衣坐起才发觉已是黎明,轻轻推开门漫步于廊下,只见天色微微泛白,四周寂静无人。微风卷着细雪,打在脸上却也是异常冰凉。
  上官婉柔轻轻伸出手,接出一片雪花。小小的冰晶在手心慢慢融化,一抬眸方知热流涌出,拿出手帕拭去眼泪,寻到小厨房端来一盏玫瑰甜酒,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后,上官婉柔望向杯壁梅花图案目光迷离,唇角含笑:“过了今日,我要重新做回那个从前的上官婉柔。”
  ——————————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一夜飘雪,想必屋外头又是积了厚厚一层。冬日里的天总是亮的相对晚些,透过槅子射过来的微弱的光。
  就可知,外头的天还是灰蒙灰蒙的。似觉得有冷风跑了进来,刚刚还欠着身子往外看,这会子忙忙地又缩回被子里,将被角掖了掖紧。
  大约是因了天寒地冷,身子格外懒些,半睁着惺忪睡眼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出神,并无半分起身的意思。少时,外头足音跫然,嗒嗒地闪到屋里。
  因了刚从外面踩了雪,还伴着鞋底积雪的咯吱声。自觉清醒了些,小心翼翼将被子掀开了一角,探头朝槅子外看了看,穿着海鲸蓝的水色大氅身影逐渐清晰。
  门窗紧闭,屋子里的光线还有些昏暗,映入眼帘的那张面孔就显得愈发白皙起来。
  被褥陷下去一些,上官婉莹坐在了床沿。登时睡意全消,伸臂凑过去揽住,呢喃唤着:“二姐...”
  外头院子里的梅花开了,上官婉莹说。既惊且喜,她眸子里灼着的星辉。
  这么一场雪,积了尺厚,起伏的远山,亦被白雪覆盖。秀丽河山,是这般洁净无瑕,疑作天上。
  我想起从前在惜抱轩,也是这般懒起。被窗子外忽然响起一阵拍动翅膀的扑棱声惊动,抬眼望去,是檐下有只栖息着的孤鸟,被落了的枯枝惊飞,在大雪中艰难地往外冲去。
  那时盛冬刚过,院子外腊梅树上零星的花瓣玉屑,似地纷纷被大雪打碎,坠落到泥地里。
  踏雪怜梅,厚履踩在棉雪上,酥软的咯吱声传遍全身。
  蕴了地上落的红梅,行过之处叠了一片胭脂似的粉意。
  垂眸看着满地残香旖旎,思这花娇骨弱,琼苞易碎,纵落繁枝千万片,亦不敌风吹雪残,真真个落红犹堪惜。
  正当我这么想着,也不顾苍苔路冷,落花风寒,竟悲悲切切,在树下呜咽起来。
  正自悲泣,却听得栏外一阵脚踩枯枝的咯嚓声,忙拭了泪,寻声望去,一片雪色中,父亲墨色长袍犹为显眼,待他走近。
  才瞧见袍下掩着一枝开的正艳的红梅,父亲喜道:“知璃儿喜梅,这个时候花都被雪打落了,才从外头寻了这么一枝开的好的,怎么还哭起来了。”
  我忙忙地接过花枝,扯起笑来,“风吹的迷了眼睛。”
  外头老鸦嘁嘁地长叫,震落了枯枝上的雪。
  收起了纷乱的思绪,回眸发觉父亲正盯着自己,缓神一愣,忙忙地松开方才搭在父亲肩上的小手,朝着父亲摊开掌心,浅笑道:“爹爹,你肩上沾了花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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