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歌(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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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道呼吸声在听孔中交缠颤抖,像垂死之人的呻|吟呜咽,发不出一个清晰的字眼,起起伏伏里全是愤怒、不甘与痛苦。
  杜予声的那边还有一丝不可置信的迷茫。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走的时候两个人还腻在门口亲一下摸一把,上一通电话还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情话,怎么才一天的时间,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杜予声觉得自己脚下晃了一下,身体一倾,手猛地撑在桌面上,玻璃杯被他打翻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现在把这话收回去,”杜予声听见自己说,“我可以原谅你。”
  秦救没有说话。
  “我给你三秒。”杜予声没等他的回复,接着说。
  “我......”秦救只吐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
  “一秒。”
  不语。
  “两秒。”
  不语。
  “三秒。”
  杜予声闭上了眼睛,抖着双唇呵出一口不稳的气,他觉得胸口里被人放了一把大火,把五脏六腑全都烧透了,只剩下了一片起不了一点风的荒凉焦土,连愤怒的余地都没有了。
  片刻后,杜予声才从已经麻了的牙关里挤出几个字:“你现在磕头认错都晚了,滚回来,我他妈抽死你。”
  他先挂了电话,直愣愣地站在原处一动也不动。
  从刚接电话后王启河就坐在一边看着他的脸色,从头到尾一声也不敢吭,杜予声呆站了许久后才试探性地小声喊了一句:“予声哥哥?”
  如突然崩塌的雪山顶,杜予声跌垮下来,椅子接住了他,在地面上拖出刺耳的响声。
  王启河吓得直接站了起来:“没事吧?”
  杜予声摇了摇头,缓缓地从椅子上重新站了起来,走到水池边接了自来水搓了把脸,如幽魂一般,没换衣服直接上了床,将自己放倒在坚硬的床板上。
  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他才稍稍能喘上来一点气。
  等呼吸能连续地进出自己的肺部之后,他开始感到痛楚逐渐与心脏连接,蔓延到十指,再蔓延到眼睛,最后有什么东西在眼皮下蠢蠢欲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像关上阀门那样紧紧地闭上眼睛,一边深呼吸一边在心里不断反复地说:“别那么没出息,杜予声,给老子忍住,不许......”
  他屏住口鼻,牙关颤抖到整个脸都快僵了,可喉间还是不小心泄出了一小声悲鸣,无情地把自己出卖得干干净净。
  王启河似乎在床下不安地走动了一下,小声中带着慌乱。
  杜予声把脸埋进臂弯里,发出一串串嘶哑的低吼。
  寝室彻底地安静了下来,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给了他尽情宣泄的空间。
  泪水和压抑的咆哮涂满了床单,杜予声埋进潮湿的棉花里,塞住五感,把自己一头闷进没有光的黑暗里,那里被逃避吞没,他不用想太多。
  那天晚上,杜予声觉得自己睡着了,又觉得自己没睡着。
  他依稀记得自己在床上浑身酸痛地翻来覆去,却连南宫洋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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