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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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封在欺骗他这方面,一向做的很绝。
  这也就是为什么,楚燃洲直到今天,才把罗阜的事情问出口。
  在得知罗阜做出过很多背后算计朋友的事情时,楚燃洲便联想到上一世,背后抹黑他的人很可能不是江封。他之所以对江封起疑,是他坠楼之前,听信了罗阜的一堆屁话,说江封是幕后黑手。
  当时他比较崩溃,外加上又喝了酒,憋着一股气给江封打电话询问。现在想想,他之所以如此确信上一世是江封陷害的他,还不是因为江封当时非常坦然地认下了这个过错,还阴阳怪气地把他嘲讽了一通。
  如果江封没做过,当时为什么要承认?就算那会儿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这一世也可以跟他解释清楚吧?哪怕真的是江封做的,就对方这个说谎不眨眼的性子,上一世口说无凭的事情,想撤些靠谱的理由忽悠他,不是跟玩儿一样?
  然而江封自始至终没有一点想要解释的意思,就连骗他都懒得骗,全程认得干脆。
  也对,有什么必要花心思骗他呢?难不成骗完他之后,真的和他搞在一起?他与江封而言,不过是一块跳板,一块垫脚石。
  用的时候哄着些,不用的时候自然是要丢开的。
  所以楚燃洲才可以如此坦然地看着江封状态一点一点的变差,他才不相信江封这种喜欢把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的人,会真的崩溃。
  这无外乎是对方的另一段表演,另一场欺骗,甚至需要被欺骗的主角都不一定是他,他才不咸吃萝卜淡操心,凑到跟前去自取其辱。
  可看到费瑜发过来的视频之后,楚燃洲又动摇了。如果真的是演戏,有必要真的那般不在乎自己的命吗,如果只是在骗他,江封这种精神上无声的崩溃,又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的真。
  房间内的窗帘没有拉严,有漏网之鱼一般的月光,通过窗帘与窗户之间的缝隙,落在江封的脖颈上。银白细长的一条,像一条巨大的伤疤,把江封硬生生地划开。
  对方已经合上了眼睛,看不出到底是睡过去了,还是因为实在支撑不住,所以不得不闭眼小憩。楚燃洲犹豫了片刻,不管这是不是江封的另一个局,既然江封说这是在梦里,那他就把这当做一场梦。
  他缓缓靠近,悄悄地躺倒在江封的旁边,伸胳膊略微环住了江封的肩膀,让对方靠在自己的身上。
  之前楚燃洲被江封拉着手,一路摸过很多地方,肩膀也是其中之一。那会儿他只觉得江封的肩宽很能打,但现在再一次摸到对方的肩膀,竟觉得硌手。
  江封显然没有睡着,意识到他的动作之后,呼吸频率稍微变了变,但也没有说话,只是蹭了蹭他的胸口,像只猫一样。
  楚燃洲也说不清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只是觉得江封现在看上去,太需要一个拥抱了。
  就这么抱着江封的时候,楚燃洲注意到了对方手腕上多出来的电子表,他闲来无事点击着表面的屏幕,看到对方现在的心率,和一周之内几乎约等于没有的睡眠时间。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楚燃洲打算把江封的胳膊重新放回到被子下面。正要挪动的时候,注意到江封好像把手表表带调的非常紧,肯定要在手腕上勒出痕迹的。他看着有点替江封难受,顺手就提对方松了一个表扣,挪动了一下表带,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手表勒出的印子,和——
  表带之下,纵横交错的疤痕,一条一条交织在一起,挤在可以被表带覆盖的窄窄的一条之下。最上面的一条非常新,都能看出刚长好的浅粉色的疤。
  楚燃洲甚至感觉,在他的大脑还没来及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的心脏却已经在发酸了。
  他重新用表带遮住那些疤痕,抬眼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房间内随处可见的药片可以是故意布置的,反反复复无法入睡的模样可能是演出来的,不断变差的状态可能是有意伪装的。
  但这些伤疤,这些如果不是他闲来无事根本没机会看到的伤疤……
  如果一切都只是一场精心的骗局,对方可以细枝末节地做到这一步,那么被骗——
  他认了。
  吸了吸鼻子,楚燃洲努力把鼻腔中的酸意掩盖下去,伸手上下摸了摸江封的后背。对方依旧没有睡着,但似乎也没什么力气说话,只是拽着他衣角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楚燃洲没打算逗留到江封明早醒来的时候,在对方没有告诉他进门密码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对方的床上,怎么都说不清楚,所以原本打算着等江封睡着了他就离开。
  但不知怎得,每次他试探江封有没有睡着的时候,对方都还醒着。江封应该是存在明显的入睡困难,但看上去身体状态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了,应该用不了太久就会因为支撑不住而睡过去,但不知怎的,一直没有睡着。
  很快,楚燃洲就发现,江封一直在用食指指尖,扎着大拇指指甲下方边缘的那一小块皮肤。
  “你干什么呢!”楚燃洲掰开江封的手,低声呵斥道,“赶紧睡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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