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瘤1(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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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寒潮一波未平另一波又带着大雪来肆虐, 省城的屋顶变成了由皑皑白雪在覆盖的冬日装扮。
  省城的主要机动车道,早就分划好给相邻的各企事业单位负责扫雪。所谓的扫雪就是在雪停后的第一时间、趁着路上的雪还没被往来的车辆压实, 就推到道路两侧的马路牙子上, 以保证往来车辆不会在行驶中发生打滑、好减少交通事故的发生。
  所以省城冬日的马路牙子上,随处都是左一次右一次降雪后、为清扫道路堆积而成的雪堆。往来的行人很轻松就能从颜色上分辨出来这些雪堆形成的先后顺序:灰蒙蒙的、看起来最脏的那些, 起码是两周以前的降雪了,最干净的则是今天的最新战果。
  至于人行道,因为没要求打扫, 走人多的地方已经把积雪踩成结实的灰黑颜色了。不仅看上去脏污, 而且走到上面的时候必须多加小心,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踩出个滑哧溜。
  小则摔个屁墩儿,脏了大衣或者裤子罢了。不好彩的话, 可能就是尾椎骨折了。
  除了尾椎骨折, 还有各种各样、纷沓登场的花样骨折, 像腕骨骨折:摔倒的时候手腕先着地;髌骨骨折:是跪倒的摔法, 膝盖先着地的;这两样是常见的。
  而股骨干、股骨颈、骨盆骨折一般发生在年龄大一些、骨质疏松的老人身上, 以绝经期后的女人常见, 摔倒的时候一般是髋骨先接触地面;
  至于脑袋着地比较狠、摔出来脑血肿要开颅的,绝不是一个半个的, 创伤外科的护士都习以为常了。
  吕青还和李敏开玩笑:脑血肿你闭着眼睛都能清除了,是不?
  造成行人摔倒的原因很简单,分神了——精神头没集中在脚底下。他们往往是被来自头顶的“袭击”分神而摔跤的。
  因为在北方的冬季里, 少不了西北风的日日呼啸。没了树叶的白杨树, 光秃秃的枝条上挂满了积雪。这些积雪虽然被欢畅的西北风吹得纷纷扬扬, 但对武装严实地躲避在帽子、围巾、口罩盔甲下的行人没什么妨碍。可是说不定什么时候会从树上掉下来一大块冰冻的积雪,砸到行人的头上,那吓了一跳去顾头就忘记脚下的人,很容易就中招跌倒了。
  又是一个周一,这天的早会都没开,全院职工就集体出动扫雪,半个多小时才收工。张正杰和护士长并排爬楼梯,他一手拿着金丝边眼镜一手提着推雪板,累得呼哧呼哧地向护士长说:“今年的雪来的早还急,一场比一场大,咱们那八人间病室得再加床了。”
  护士长本来是极好性子的人,这时候也皱着眉头发愁了:“已经是床挨床了,再加可就得摞摞了。你看怎么把那些骨折后住院养着的办理出院吧。”
  “那个愿意出院?你问出来了,我立即就给他办。”
  “主任,你可不能这么说话啊。我跟你说,你不让大夫动员那些骨折的出院,门诊再给你收手术病人,我可用没床打发了。”工作压力大,护士长见主任耍赖,立即就硬顶回去。
  张正杰没招,只好把大夫都召集起来开会。
  “我和你们说,咱们科的床位满了,加床也没地加了。差不多的病情稳定的,要办理出院啦,尤其是骨折的。他们要是在科里养三个月,咱们大家伙儿过年就不用吃肉了。护士长可说了,门诊再收手术的,她就用没床打发了。”
  梁主任嘿嘿一笑,年年冬天都少不了这一出的。
  “标准是什么啊,主任?”刘大夫问。他的骨折患者最多了。
  “住院一周,不,五天以上、复查骨折断端对位良好的。”
  “那怎么回去?咱们科里还是帮着叫救护车?”杨大夫的问话也是有据可依,去年就是这么办的。
  “叫吧。救护车费用打到住院费里。自费患者折半。”
  于是这一天剩下的时间,两组就忙着动员符合条件的患者出院。可这样忙了半天,也没见病房倒出来几张床。走廊里还是住着待手术的加床患者。
  *
  现在的省院,不仅是创伤外科的床位紧张,在严寒的脚步将省城圈为禁地,寒流攻城掠地的战绩便是让门诊随处可见感冒患者,让呼吸科人满为患,让儿科小患者的哭声充斥了儿科病房和走廊。
  冷小凤坐在儿科大夫的办公室里,她极力在幼儿的哭闹声中保持着沉稳、自然微笑,冷静地照开处方、写病例。她甚至开始练习在患儿的哭闹声中去听呼吸音、辨明心音。有什么办法呢,有些孩子进了医院就开始哭啼不休,见了穿白大衣的,不管是大夫还是护士,更是能瞬间再拔高几个八度,即便是哭哑了嗓子,也未见哪个孩子能饶过她的耳朵。
  这样的结果“得益”于很多初为父母之人,他们平时吓唬孩子的拿手剧目便是:“再不听话,带你去医院打针。”
  李敏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跟着陈文强到儿科的。一出电梯,铺面而来的哭声,让俩人都有些不适应。俩人先去大夫办公室,正对患儿家长做解释的吴主任见他俩过来,立即就把事情交给了冷小凤。
  “陈院长,跟我到这边的办公室,资料我都准备好了。”
  把主任办公室的门关上,虽然不能完全隔绝患儿的哭闹声,也让这里另成了一个桃源。这相对宁静的小空间,让陈文强和李敏轻舒了一口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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