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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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机场旁边的那家酒店,随清一连几个小时都在电话会议中。与会的有罗理公司的人,也有她在上海的那几个伙计,自然也包括魏大雷。
  还在开着会的时候,她就翻了翻所有的邮件和信息记录,心想这人倒还争气,在她近乎失联的这一夜又一天当中,该做的都做了,也没捅出什么篓子,需要找她救火。
  就这么想着,她在网上订了当天夜里回程的航班,给他发了自己航班信息过去。
  回复即刻就来了,只四个字:我去接你。
  她看着,忽然就有些归心似箭的意思。
  到达机场已是晚上八点多,自从中午吃过老邱给她做的那盘早午餐之后,一直到这时候随清都没时间再吃东西,只能趁着候机的空档去吃了碗面条。
  既是因为饥饿,也是因为赶时间,她狼吞虎咽,料到事后大概率会胃痛不适,却还是明知故犯着。不知为什么,这感觉却叫她想起魏大雷,也许同他在一起也是一样的心态,知道不对,却又明知故犯。
  待一碗面吃完,随清起身要走,抬头却意外看见一张熟面孔,正与几个人一起走进这家食肆。
  那熟面孔本是打算装作不认识她的,只可惜她已经脱口而出,喊了一声:“忻涛。”
  一场遭遇避无可避,忻涛脸上这才挂上一个笑,过来与她打了招呼。
  两人泛泛地聊了几句。很巧,他也是来出差的,与随清同一个航班回去。
  其实,随清早就想与他谈谈,只是自知嘴笨,又缺一个合适的机会,如今既然撞上了,就绝不会轻易放过。
  当然,她也看得出忻涛并不想谈,或者说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说起那些事。几个同事就在不远处,有男有女,已经买了食物坐下来边吃边聊,还不时往他们这里看一眼。但此时的随清却有种以往没有的蛮横,索性拉着他出了食肆,去隔壁咖啡馆坐下。
  她看了看手表,自知没有太多时间,劈面便问:“你跟吴惟到底怎么回事?”
  忻涛却是沉默,良久才说:“我其实也不是真的想离婚……”
  随清听了简直无语,反问道:“什么叫不是真的?亏你也是学法律的,不知道离婚没有假的吗?”
  “还真差一点成了假的,”忻涛却是苦笑,“那天有两夫妻打架,替我们办手续的专员去劝架,我就把我俩签过字的表格都一起带走了。他们发现之后,打电话让我赶紧送回去,说要是不送就不算真的离婚了。”
  “那你送了吗?”随清又问,完全没想到这两人去趟民政局还有这番波折。
  忻涛顿了顿,方才点头:“隔了几天,送回去了。”
  随清可以体会这简短回答中的情绪,语气稍稍和缓了些:“你们俩到底是怎么了?我问吴惟,她总是说就是不爱了,可听意思,也不像另外有人。”
  “是没有别人,”忻涛低头,片刻才继续说下去,“就是觉得她比我好太多,我配不上她,跟她在一起太累了。”
  这句话说得有些自暴自弃的味道,随清听见,起初还觉得荒谬。要知道这二位是大学同学,家世相近,相貌登对。而且,吴惟自恃有几分小聪明,读书的时候一向喜欢偷懒,课能少上一节就少上一节,作业能晚一天就晚一天。忻涛却是名副其实的学霸,常常辅导吴惟功课,有时候甚至一个人写着两人的作业,得心应手,就连后来的司考也是一次高分通过的。这配不上,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忻涛大概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有时候,两个人走着走着就拉开了距离,我也是尽力了,但是有些事真不是那么简单的……”
  随清隐隐猜出些其中的意思,忻涛比吴惟高一届,两人先后出国读的llm,又先后回国,进的都是挺有名的律师事务所。但也许是性格使然,也许只是因为运气,吴惟工作晋升一向都很顺利。忻涛比她还高一年级,却总是差那么一点,大约那时就着急,后来接连跳过两次槽,结果似乎更不理想。
  “你的意思是,在事业上,只能你比她好,她不能好过你?”随清觉得因为这个理由离婚根本难以理解。
  忻涛抬头看着她,也是一时语塞。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只是细细碎碎的在那里,不知道从何说起。两个人之间的事,要言简意赅地告诉第三个人的确是太难了。
  机场广播适时地响起来,他们那一个航班已经开始登机,话也只得说到此处为止。
  随清看着忻涛回到同事中间,又是一副三十几岁男人泰然的面孔,身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脸恭敬崇拜地看着他,听他挥斥方遒。
  待得上机坐定,两人之间隔着好几排位子,互相看不见。
  随清正要关掉手机,却收到忻涛发来的信息:今天说的话,你别告诉她,给我点时间,我再好好想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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