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晦暗之雨(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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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被转移了位置,一护认识这里是在椿院家主的房间。并不是呆在那个黑暗的小祠堂里带给了一护一点逃避现实的勇气,他在家主…或者该说是前任家主微笑着走进来的时候,还能用使用过度的嗓音向他问候。
  前任家主为他带来了鸭丝粥,非常有耐心地坐在一旁等待着手指发颤的一护将它喝下去。等到一护放下空碗,他才终于开口,脸上仍然是带着柔和平静的表情,与他所说的内容完全不相符。
  他开头的第一句话,便是“非常抱歉给你带来了糟糕的经歷,原本这些事情是安排了月岛君与你说明,可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向你提及。”
  然后这位年轻的前志波家主便极有条理地,就像是个富有经验的诈骗犯一样,使用非常具有说服力的言辞,说着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
  关于诅咒。
  关于祭品。
  关于一护接下来即将面对的,而他曾经也面对过的“祭品的义务”。
  一护半个字都不相信,因此他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直到在他提到自己与兄长被选择为祭品的时候,才感觉到胸口猛地一痛。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哥哥忽然间会失踪了。他也明白为什么兄长会要在祭典开始之前,极为仓促地带他出门。那时候哥哥肯定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然而在他把“出行计画”透露给蓝染先生的时候,本家自然就明白哥哥是要带着他逃跑了。
  所以哥哥并不是为了救他才回来的,而是因为本家把逃跑的他找到,强行带了回来——然后哥哥屈服了。屈服在了这么荒诞的诅咒上头,对他做出了那种事情。
  发现逃跑企图败露的时候,哥哥为了不打草惊蛇拋下了他一个人走了。无可奈何的时候,哥哥也选择了伤害他来满足这些明明跟他们兄弟俩毫无关係,却自以为拋出了足够好的诱饵而指手画脚的傢伙们。
  一护忽然间,觉得这位家主与他父亲有几分相似的面容都显得可恶了起来。他心口的愤怒与憎恨,还有被拋弃的痛苦猛地翻涌了起来。就为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传统”跟“诅咒”,就要他在接下来的人生里足不出户,每天被自己的兄长强暴,好让一些与他毫无关係的人能自由享受人生。
  毫无道理!
  然而对一护发红的眼睛似乎毫无所觉的前家主,已经说到了纹身。他告诉一护,只有被诅咒接纳的祭品才会拥有纹身,而纹身一旦被另外一名祭品触碰,会產生特别的反应。
  方才还显得荒诞无比的这番话,到了这个时候,却让一护觉得真实得可怕。他昨晚忽然间就变得那么不知羞耻,发疯一样地渴望着被侵犯,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古怪而不可思议。可假如这是真的…
  “我们今早已经确认过了朽木君身上的纹身,因此…”
  一护听不下去了。他明明浑身都酸软无力,稍微动一动那难以啟齿地,被使用过度的地方都胀痛难忍,可他已经不能再听下去了。
  假如他身上真的有了那么个莫名其妙的东西——以后,只要哥哥碰一碰他,他就会再度露出昨晚那样的丑态吗?
  假如真的有这么个印记,是不是意味着诅咒也是真的?
  那他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些人放过他?冒着自己生命会受到威胁的可能性放过他?
  一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床铺爬出来,他连鞋也没穿,罩衣也没披,猛力拉扯开了门。门外正是白雪皑皑的庭院,鬱鬱葱葱的茂盛椿花树丛里开满了如同红宝石般饱满美丽的花朵。迎面扑来一股寒冷刺骨的凉风,让一护一个哆嗦差点都要站不稳了。
  可他不害怕,他还有更加害怕的东西…更加,更加可怕的东西在他背后等着他。
  彻底完蛋的未来的人生。
  要跟自己的哥哥做那些寡廉鲜耻的事情。
  没有人在乎他的想法——甚至包括他的哥哥,唯一的亲人,也拋弃了他。
  那太可怕,太绝望,太痛苦了。一护必须要逃跑,如果他真的落入了那样的境地,他还有什么活着的意思?他甚至不能被看做一个完整的人,那个曾经叫做志波一护的十五岁的男孩子,毫无疑问地就会就此死去。
  一护迎着深冬的寒风,踉蹌着穿越着这沉静到压抑的庭院。院口距离他已经这么近了,他却看不到任何人来阻拦他。一护在那一瞬间兴起了希望,他能够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忘记刚才听到的那些可怕的东西,忘记昨晚发生的可怕的事情。
  他就还能是他。
  一护在距离院墙只有三步之遥的地方,忽然间腿脚一软,就扑倒在地。他的时间有限,当着人家的面逃跑,他就连爬起来的时间只怕都没有。一护不肯放弃,他手脚并用,要向外爬去。
  就在那么一瞬间,真的就只是一瞬间,一护觉得自己可能触碰到了自由,未来跟希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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