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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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爷压根不理会他的求饶,拎着他径直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嫌弃:“你一个男人,还怕掌事院?”
  “公子,整个京华哪个府上的奴才不怕掌事院啊。”八斗很委屈,瑟瑟发抖,“那里头的刑罚都重得很。”
  “没骨气,殷掌事上回挨了鞭子出来,可一点事都没有。”
  八斗瞪大了眼,连连摇头:“谁说没事的?公子是没瞧见,殷掌事那背肿了好几天,疼得她身子都弯不下去,后半夜还发过高热,要不是奴才发现得早,人怕是都没了。”
  脚步一顿,李景允皱眉:“瞎说什么,我怎么没看见。”
  八斗眼泪汪汪:“您睡着了能看见什么啊。”
  “……”
  别开眼继续往前走,李景允加快了步子。
  一夜没合眼,荀嬷嬷正想去睡觉,余光往门口一瞥,就见公子爷又拎了个奴才来。
  “哎。”她连忙起身去迎,“公子怎么又亲自来了?”
  李景允将八斗扔下,漫不经心地扫了四周一眼:“这奴才胆子太小,送来练练,免得回回在爷跟前发抖,看着烦。”
  “这……”荀嬷嬷为难,“他犯什么错了?”
  “没有。”
  “……咱们掌事院有规矩,不罚没错的奴才。”
  往旁边走了两步,李景允“啧”了一声:“殷花月也没犯错,怎的就被带走了现在还不见人影?”
  荀嬷嬷一愣,不动声色地一瞥,正好看见他腰上挂着的七竹环结佩。
  在这院子里混的都是聪明人,荀嬷嬷捏了捏袖口里的玉叶簪,赔笑:“奴婢没见过殷掌事呢。”
  话是这么说,可她却侧了身子,往后头暗房看了一眼。
  李景允也就是来碰运气的,没想到人还真在这儿,他意外地看了看这嬷嬷,轻咳:“怎么说也是东院的人,问她的罪也该告知一声,免得爷早起发现少了个端水的,心里不舒坦。”
  说罢,抬步往暗房的方向走。
  “公子爷。”荀嬷嬷假意来拦,“您就算是这府里的主子,也不能坏了掌事院的规矩。”
  “什么规矩?”李景允轻笑,吊儿郎当地绕开她,“我是碍着你们行刑了,还是碍着你们往上头传话了?”
  此话一出,四下奴仆皆惊,纷纷低头。
  见状,李景允笑得更懒散:“随意看看罢了,瞧你们紧张得。”
  话落音,他推到了暗房门上的锁,“哗啦”一声响,门开了一条缝。
  光照进去,正好能看见个蜷缩的人影。
  乌发披散,混着凝成块的血,在灰尘和枯草混着的地上蜿蜒出几道凄厉的痕迹,那人身上穿的是昨日他见过的灰鼠袍,目过之处,艳血浸染,像开得最放肆的海棠,极尽鲜妍。
  而半埋在膝盖里的那张脸,从下颔到耳垂,煞白得能与光相融。
  李景允不笑了。
  他碰了碰门锁,发出嘈杂的响动,可里头的人影仍旧安静地卷着,没有任何反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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