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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谢二家趁热打铁,新开的客运公司卖了好些舱房船票,这些船票分成三类,高中低价格的都有,童叟无欺,服务态度也好,船上干净卫生,座椅和舱房收拾得整洁明亮,也是江上第家包餐食的客轮,成了当时的新风尚,很多人都慕名去坐趟船。
  大致定下来之后,九爷留了两个人在这边处理办厂事宜,自己则带谢璟回了趟沪市。
  谢璟头回运盐,谢泗泉再不放心也不能阻止,毕竟这事儿以后早晚也是谢璟接手,思来想去,只能多派了几个手下心腹跟着,路帮着铺平道路,能多照顾点算点。
  这次在江上行船,和以往心情又有所不同。
  船行程过半,两岸风景变了许多,山崖渐缓,不再崎岖。
  沪市。
  谢璟去了福泉庄交接盐货,他是少东家,这次谢泗泉放开手让他去做,也有让下头各位大管事多和谢璟接触的意思,以后西川生意谢璟接触的还多,总要多磨合二。
  九爷备了厚礼,先步去见了贺东亭。
  贺东亭人清瘦了许多,眼窝有些凹陷下去,身边跟着位医生,九爷来的时候他也没有避讳,客气地让他等在旁,打过针之后才请客人入座。
  贺东亭道:有些简陋,还勿见怪,这几日身体不适,直睡不好,也只有这个房间落地窗大,阳光好些,能睡个好觉。
  白九问起病症,贺东亭也只推说是旧疾复发,并没多说什么。
  白九道:去年在西川摆喜宴,璟儿还问起您,当时就十分担心,只是舅舅说不碍事也拦着没让来探望,若是知道如此,他定早就过来了。
  贺东亭笑道:是我让谢泗泉别说的,我那会病得有些重,时也不知道能不能好,所幸熬过冬日,如今有了几分起色,还能多陪璟儿段时日。
  白九又问:这病有多久了?
  贺东亭:有段时间了。
  白九:可想过其他办法?
  贺东亭摇头,笑道:老毛病,治来治去,也不过就是那几句话,听得腻味了。他轻轻叹了声,环视四周,视线带了柔和暖意,在这个房间,我住得安心些,总能记起以前。
  白九抬头,看到这房间里有些老物件,像是府里女主人以前留下的物品,旁衣帽架上还有顶绒线帽,若不是款式颜色都已泛白发旧,看起来仿佛女主人刚去出去喝茶,马上就要回来般。他略打量周围,心下了然,这是以前谢沅留下的东西,或许这个房间,就是贺东亭特意为夫人留下的。
  睹物思人,聊作慰藉。
  上次白家行入蜀地,贺东亭路同行跟随,九爷也曾和他攀谈过,虽说不上投缘,但也彼此欣赏。只是这次贺老板显然没有上次那么有精神,说话的时候有些疲乏,走神几次。
  直到贺东亭听说谢璟也来了沪市,这才打起了几分精神,说要等着。
  白家带来的那份礼单,贺东亭也只看过眼,没什么反应,惟独其中份让他眼前亮。那是盘残棋,白九来来找贺东亭,邀他对弈。
  白九对贺老板心态把握地准,只句这是昨夜璟儿未能破解之局就让贺东亭入座,心甘情愿抬手执子。
  贺东亭棋艺不错,下棋时很少说话,更多的是在观察。
  观察对方,也在小心落子。
  贺东亭下棋走步看三步,他落子缓慢但坚定,但很快就察觉,若他下得慢了,对面也跟着出棋慢些,若他下得快,对方也跟着加快速度。他抬头看了对面坐着的年轻人,问道:你已解了这棋局?
  白九淡声道:未曾,只是从昨晚到现在多想了半日,略有所悟。
  这话说得随意,若放在平时贺东亭不会多在意,但现在听了颇不是滋味。
  他之前在西川城想了几天,怎么想,都是自己棋差招,何尝不是输在了时间上?他见到谢璟的时候对方已经长大,陪在身边教导的人也是白九,他早已没有资格站在旁边提什么意见了。
  贺东亭叹了口气,随意放下枚棋子,缓声道:这棋局,我也破不了,璟儿下了半局,后面也只能顺着他的路子往下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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