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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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元殿占地广阔,朝臣争论非议之声若大些,都会有回声。能在嘈杂吵闹之间,声动大殿,响彻樑尘是一件不易之事。
  但颜岁愿做到了,他金声振耳,掷地有声道:“皇上,群臣争议,需皇上一个决断。”
  李深将适才颜岁愿与程藏之的动作,暂时搁在脑后,道:“依卿所见,如何决断?”
  “臣以为,大理寺卿虽殿前失仪,染侦办金州一案,功勋卓著,臣以为,河西驻军只削减河西节度使饷银俸禄。其他道,扣发五品以上将领饷银俸禄。以此彰显功过。”
  全盘扣发军饷,这是绝对不可能。颜岁愿只不过是在为当下之言作准备。
  果不其然,听闻此言,武将那边心里好受些许,以程藏之为首的武将当即跪谢君恩。使得李深不得不下这旨意。
  如此,年终朝会才勉强圆满结束。
  李深乘着龙撵回寝殿,支着头颅,神态极为倦乏。
  杨奉先心中却焦急,因为颜岁愿,与他勾连的人部将受罚,他若不能力挽狂澜,如何谈合作?
  思及此,杨奉先行在龙撵侧,轻声细语:“皇上,金州与前山南道节度使程潜相识官员,都被杀了,程节度使,似乎有些见不得人之处。”
  “呵——”龙撵之上的李深长长轻笑一字音节,“金州都不是朕之金州,谁要逆臣旧识亡,谁要逆臣旧臣生,还不是安行蓄一句话。”
  杨奉先皮影一般标整的面皮,五官一动一静,皆符合他皇帝身侧大宦官的举止。当即了悟,故作茅塞顿开道:“奴婢倒是忽略这些,还是皇上英明神武。”
  “哪里是朕英明,是你们都盯着程藏之的军权。想方设法的,要置程藏之于死地。”李深难得说这些话,却是惊的杨奉先守信冒汗,“朕这个天子,无能。只能将眼睛擦亮些。”
  杨奉先温温和和道:“皇上哪里的话,只是,程大人,实在是不可不重视。今日,程大人助长颜尚书气焰,将朝臣逼得就差发疯。奴婢才跟皇上提一嘴,是奴婢多言。”
  “说起这个,”李深笑意加深,目光幽荡错综,“朕看,程藏之倒是不足为惧。”
  杨奉先惊讶问:“皇上,这从何说起……?”
  李深屈指点点扶手,指腹摩挲花纹,沉吟几许道:“颜岁愿。”
  杨奉先皱眉,不解其意,也不敢确认,只是道:“皇上,这未免荒唐。程节度使,到底不是什么善类……”
  “所以才有意思,不是么?”李深淡笑若江上水雾,凉而氤氲不清。
  程藏之当真是断袖,那可真是无需费心的绊脚石了。没有子嗣筹码的君主,谁会誓死追随?不过,李深更臆想不到的是颜岁愿——此人不仅能是自己朝堂立威的筏子,还能是钳制各方的锁链,远要比他想象的更有价值。
  颜庄夫妇倒是真的生了个好儿子,担得起少年英名,也经得起千折百挠。
  一场惊心动魄的朝会撺哄鸟乱的结束,流光易抛,至十二月辞岁日。
  除夕是日清晨,皇帝升殿受贺,百官拜年,后蟒袍补褂走谒亲友。
  程藏之在青京无亲朋,但府上,却是人满为患。来访者鱼贯而入,鱼贯而出。
  酒浆罗列,灯烛辉煌,席面撤去又归置。不过,程藏之始终是皮笑肉不笑。看着天色,计算时辰,他与颜岁愿约定时辰是戌时末,亥时初。
  府中灯火渐渐微弱,列案之上线香焚尽。东风可恶,吹动一树星火。
  夜深人静时,飞檐之上的人无声踏瓦。直接杀进程门第三进的院落。
  “金子在这!”
  为首的人目光落在满屋的箱子上,“怎么可能这么多?!不是说,只有十箱吗?!”
  “这,我等也不清楚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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