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7)(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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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其壮丽的消亡!这支撑了一个小世界的独木,发出不堪承受哀鸣,可这却并不能引起那些寄生于此树之上的生灵怜悯。
  苦啊!
  那刺进树心的骨刃每更深一寸, 他们所感受到的苦就更深一分。
  那不是来自于外的苦, 而是他们自己经受过的、忍耐过的、哀嚎过的苦。
  一次次毫无意义的死去, 被杀、被吃、被愚弄!自己也去杀、也去吃、去愚弄别人也愚弄自己!
  他们从何而来?是否也曾有过在贪嗔之外的温暖情感?是否有人爱过他们?是否也爱过别人?是否有信任的人?是否也被别人信任?
  他们将往何去?是否永远都要沉沦在这无尽的斗争当中?是否能够登顶?登顶可以满足吗?可以不苦吗?可以习惯那只有一个人能站上的高峰吗?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寄生于巨木上的生灵像怨疯了、恨疯了一样,拼尽一切的去撕扯着巨木。
  这种撕扯并不能给巨木带来创伤, 他们的攀登中从不缺少怨恨。
  但很快, 他们心中的苦意就淹没了怨恨, 解脱的意愿化去了癫狂,离苦的心从中挣扎出清明, 如何才能结束这一切?
  在他们愿舍一切独求寂灭脱苦的念中,由心欲凝聚成的肉身开始破碎,那些带着寂灭之愿的真灵和他们崩散的身躯, 像大雪一样飘落下来, 淹没了巨木的根。
  消亡、消亡吧。
  解脱的愿中没有心欲,坠落的真灵不再重生出新的身躯。
  生是苦。
  小世界的动荡忽然一滞,除了坠落的真灵,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被冻结在冰中, 世界之主浩荡的威势降临,巨木哀鸣的声音安静下来,它们如时光倒流般归向原位。
  大、玄!浑沌沉沉咬出这个名字。他还不至于看不出这是谁的手笔。
  被当做棋子的蝼蚁还停在那里,浑沌一缕冰冷的怒意化作世界的敌意压了过去。
  他的确是没想到,自己的道竟也有缺,缺处竟在卑弱众生身上。
  但这漏洞只是在大玄的算计下才产生的微毫疏漏,还动摇不了他的根基!
  他的小世界以道之缺为根基,在诞生之初本也没有真灵在内,现在这些真灵都是他从大天地当中夺来的。只要先重新稳固小世界,之后再调弄众生再容易不过,若非大玄搅扰,他们怎么会同时明悟到苦来?
  撕裂的巨木在世界之主的意志下正缓缓拼合,叶重生、根重定,藤蔓缠绕,城池重起。坠落的真灵就先让他们坠落。
  众生的心此时为苦所动,但要不了多久就会重新生出贪嗔痴来,重新迷盖住苦。这才是众生的本性!
  但虚空中突然降下刚猛的雷霆,威严的紫金色劈落,霹雳一声在巨木上炸响!
  巨木霎时又动摇起来,尚未完全愈合的创口重新撕裂,在雷霆劈出的焦痕之上,有坚固锋锐的金银之色覆盖,让那创口无法愈合。
  虚空之中有风自生,迷离的风如真似幻,轻轻拂过树冠,碧翠的叶便入冬了似的变得枯黄,片片凋落破碎,攀附的藤干枯折断,带着建立在上面的城池一起坠落。
  如大地一般的盘根下涌出水来,卷走了一切触及水的真灵,将他们的苦意化作一片汪洋,在虬结的根上蚀出一片又一片的创痕。
  一直定在道之缺外的白帝与关注着浑沌小世界的水相已果断出手。
  胥桓凄白的发在浑沌的威压中飞舞,这是浑沌的世界,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足以碾碎他的魂魄,但胥桓却仍笑得肆意张狂。
  他这戏台上的偶,是不是也出乎了那搭台之人的意料?是不是没想到他这不值一提的沙石,也能硌得人一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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