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第4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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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星阑剑眉淡淡一扬,似乎也并不意外,他转身入屋内沐浴,只留谢坚一人在外眉飞色舞,再出来之时,谢坚仍雀跃非常,谢星阑摇了摇头,出门上马。
  前世的他之所以能得南巡的差,自也费了不少功夫,除了当好龙翊卫之职,还要挑起郑氏与段氏之争,待两家势如水火,他便可在其中坐收渔利,但也因此初露锋芒,被郑、段两家格外针对,再加上贞元帝的多疑之心,在起初的几年里他可谓是四面楚歌,而这一世他虽行事无忌提前树敌,却再不会将自己置身于朝斗旋涡之中,可没想到他未曾暗施手段,郑氏和段氏反而争的比前世还要惨烈,这属实是喜闻乐见。
  秋日凉风拂在谢星阑面上,他自御街打马驰过,直奔西南方向的京畿府衙,刚到府衙之前,便瞧见熟悉的临川侯府的车架,他目光微亮,跳下马背大步入了衙门,待走到中庭,便见秦缨与周显辰站在堂中,赵镰局促不安地陪在一旁。
  秦缨手中拿着一份卷宗,神色是谢星阑从未见过的冷肃,周显辰急迫地解释着什么,秦缨的表情却分毫不变,这时赵镰看到了谢星阑,赶忙出声,“谢钦使来了!”
  秦缨这才朝门外看来,四目相对,秦缨眼底的沉郁浓烈的快要溢出,也令谢星阑心腔骤紧,他忙问:“发生了何事?”
  秦缨唇角抿得极紧,仿佛有何灾厄之事难以启口,一旁的周显辰苦涩道:“谢钦使,县主看了十年前连环杀人案的卷宗,说……说这桩旧案极有可能是错判冤案,真正的凶手或许还在逍遥法外。”
  第44章 顶罪
  “十年前被判斩刑的凶手名叫金文延, 父母早亡,因为好赌,与亲戚故旧也都断了来往, 他的妻子的确如赵庆昨夜所言,带着七岁的女儿和五岁的儿子离开了京城, 他妻子离开是在贞元十年四月,之后金文延找了一月未果,又因欠了赌账, 被赌坊的打手打的家都不敢回,整日在外躲藏, 穷困潦倒至极——”
  衙门偏堂之中, 秦缨声若寒冰, “据他的供述, 他是五月初开始萌生了杀心,第一个受害者名叫罗槿儿,遇害之时十七岁, 家住在城东安民坊,家里是开旧书铺子的,因常去铺子帮忙便被他盯上, 在当年五月二十七晚上, 他在罗槿儿回家的路上将其劫走,而后在安民坊西南的一处桥洞之下将其奸污, 在受害者奄奄一息之时,将其毁容, 而后扼死。”
  “因第一次害人未被发现, 他愈发自得,很快开始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第二个遇害的是城东长福绸缎庄的一名绣娘,名叫范玉蘋,遇害之时十九岁,范玉蘋家里是京城外范家村的,在城中找了绣娘的差事,平日独居在绸缎庄不远处的杂院之中,绸缎庄隔壁街上有个万宝赌坊,他在赌坊赌钱之时,遇见过范玉蘋几次,在七月初三的晚上,他蹲守到了绣完绣品的范玉蘋,以请她接私活儿为名,将她骗到了不远处的兴安桥奸杀。”
  秦缨越说面色越是严肃,“第三名死者名叫康素琴,遇害之时十七,在八月十六晚上出事,她父亲当时是卫尉寺武库署监事,虽然只有九品之衔,却也算殷实人家,按照金文延的说法,康素琴喜好读书,经常往东市以南的文新书局买书,而他当时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一直藏在城东的三元观里,连着杀了两人之后,他控制不住作恶之心,白日游荡之时撞见了康素琴,如此跟踪了七八日,摸到了她去书局的路线,在十六日傍晚将其袭击,而后在城东一处废弃的灶王庙之中将康素琴害死……”
  秦缨说完这些,谢星阑也正将金文延的证词看了大半,他蹙眉道:“金文延交代的还算完整,你如何断定此案定是冤案?”
  秦缨道:“金文延交代动机与前情还算完整,但你看他说的杀人过程,再去看看后面岳灵修的师父江仵作当年写的验状。”
  谢星阑闻言便往后翻看,秦缨扫了一眼面色沉重的周显辰和赵镰,继续道:“在金文延的证词之中,他都是先将受害者侵犯,而后毁容,最后才将其扼死,他强调,因为对妻子憎恨无比,他就喜欢看受害者被毁容貌之时挣扎痛苦的样子,但在江仵作的验状上,后面两位死者的死后征状复合他的说法,可第一次死亡的罗槿儿却并不符合。”
  “第一份验状上写罗槿儿死因的确是被扼死,可发现死者之时,死者面上伤口创口微分,血痂不多,血流成深红之色,创口边缘平整,并无收缩卷曲之状,不仅如此,验状还说死者后背有几处规整的横条形淤伤,并无多余擦伤,后脑有撞击伤,左侧肩膀以及大腿处也有淤伤,但也无多余的擦破伤,而死者双手指甲亦是洁净……”
  谢星阑微微眯眸,“若是废弃桥洞,桥洞之下必定多有泥沙石子或其他杂物,凶手行凶之时死者会反抗,反抗后定会沾染污泥,还容易被擦伤。”
  秦缨点头,“还有最要紧的一处,当时发现死者之时,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一日,因此所有尸表外伤都还未发生腐烂,应当看的十分清晰,而江仵作写的死者面部的伤口,却是人死后划伤造成的,若伤口是死前留下,血色多为鲜红,且流血会极多,只有人死后划伤,才会血流不多,伤口也平整无收缩。”
  谢星阑拧眉,“所以第一个罗槿儿,是凶手先将他扼死之后,才行侵犯与毁容?”
  秦缨点头,一旁周显辰道:“当时招供之时,距离第一个死者遇害已经过了快四个月,会不会是金文延已经记不清顺序了?”
  秦缨看向他,“他或许会记不清顺序,那他供词之中,便绝不会说他看到了死者被毁容之时痛苦挣扎的模样,他毁罗槿儿容貌之时,罗槿儿已经死了,既然人已死了,又何来挣扎一说?并且对于凶手而言,第一次行凶乃是最为紧张害怕之时,他不应该记不清。”
  周显辰迟疑道:“可既然金文延不是凶手,那他为何要承认呢?”
  秦缨转而看向赵镰,“这就要问问赵捕头了。”
  赵镰面色一白,“县主,两位大人,小人当年只是个小小衙差,办这案子是十分认真的,此案最终定案的还是当时的郭捕头和府尹简大人,后来所有卷宗送到大理寺与刑部审定,虽然也有人说过第一个死者的尸体太过干净,可当时金文延说,当时第一个死者太过害怕,根本不敢挣扎,至于您说的什么死前死后,小人没听懂,当真有这等说法吗?”
  赵镰苦涩道:“当时死了三人,京城内闹得动静不小,衙门的人都不敢轻慢,金文延说的这些,我们都是各番核验过的,绝对不敢冤枉了他,何况他当时被我们当场抓住现形,后来我们还在他藏身之处找到了迷香迷药和绳索等物,都是准备用来害人的,看证据齐全,他也不敢不认,交代的十分仔细,县主莫非怀疑我们屈打成招吗?”
  赵镰一脸委屈,周显辰迟疑片刻道:“当年判案的府尹大人,乃是如今的吏部尚书简启明,当时简大人本就准备升迁了,他走后,京兆衙门又经历过两任大人,我是三年前到任的,当年的捕头我记得名叫郭仲耘,在我到任之前,他因缉捕匪盗之时受了伤,已经辞了差事归乡了,他走后,才是赵镰升任了捕头之职,也已经四年了。”
  赵镰在旁频频点头,“不错不错,当年是郭捕头牵头查的案子,后来定案是简大人。”
  谢星阑和秦缨对视一眼,连谢星阑也有些意外,十年前他刚被收养入京,正在将军府艰难讨生活,京城中的官员调动,自然不在他关心范围之内。
  周显辰又道:“假若县主说的是真的,那此番谋害李姑娘的,难道是当年的凶手不成?”
  秦缨摇了摇头,“按理说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一般不会间隔多年再次作案,除非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端,要么离开了京城去别处,要么便是有别的变故,但既然当年的案子极有可能是冤案,那当年的真凶,还是第一怀疑之人。”
  秦缨看向谢星阑,“只凭我看验卷便断定是冤案,的确有些草率,岳灵修的师父还在京城,当年验尸到底是何情形,我相信他应该还记得一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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