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牙在烛光里,闪出了一道亮弧(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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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三杯红酒,菜也吃得所剩无几,封锐撤去,收拾干净杯盘,独留甜品,两个人又各占了沙发一角边谈边吃。
  呀呀呀,惠圆摸着小肚子说,一会还得做四十仰卧起坐,这脂肪啊……忧是叹着气,却也不舍得口中之物吐出来,或者把盘子撂下。
  封锐甜品吃得细,一丁点一丁点地挑在叉尖上抿进嘴唇。而惠圆是直接张口就来,没什么淑女范儿。封锐看着她吃,嘴巴,下巴,唇,眼睛,甚至鼻子,整个的面部表情都在动,活活的,真得在尽情尽意地享受着。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块蛋糕。可被惠圆一吃,仿佛这蛋糕上加了无数种可能性,无数的欢乐字符在跳跃,全是她喜欢的。
  封锐有忽儿地一会走神。等到惠圆呀出口,见她松开自己的小腿,准备强迫自己不再吃时,他拿起酒瓶,倒了两杯酒。跟刚才喝的红酒不同,这两杯,像是香槟酒。有些许的气泡,带着点果香味。
  那花儿,是你买的?惠圆把没舍得吃的蛋糕放进冷藏格里回来问。
  路上捡的,也不知道谁扔的。
  哈,手又长运气又好。明天捡点钱回来呗。
  那得换条路,今天这路上没有。
  行啊,这叫什么花?
  说了捡的,谁知道?
  封锐把酒拿给惠圆,两下叮当一碰。惠圆先小试一口,不赖。她停了停,发现没上头,后续才敢放开喝。她一直谨守的三戒,如今已经开了两戒。
  你不听话你养母就把你关在笼子里?这也太……
  棍棒之下出孝子,她相信这个。
  什么样的笼子?你害怕吗?
  开始怕,后来不怕了。
  我倒没你这么惨。只不过……惠圆的舌头麻了一下,像电流一样,这果酒都能把自己喝醉了,她真是不济事了。她把头绳拔下来,串在手腕上。慢慢朝后靠了靠。
  你心里有阴影吗?会不会恨?
  不,封锐大概已经醉了,感觉这一个字他拖了很重的尾梢,尾梢上拴了几千斤的大石。吐出来,他舒出一口气,惠圆却觉得心里一沉。
  她的童年不幸运,可封锐比她惨千倍。因为他的养母有些变态,至少在今晚听来,她对封锐的苛刻,已经超出了正常的期望。这是一种什么?惠圆用有些迟钝的脑袋想着,她为什么要像关小狗一样关他到笼里?不听话还要被打针?
  这是什么针?打了就能听话吗?她难道没母性吗?
  她的双眼发沉,看封锐看得模糊,只觉得他的脸上的器官全都迭在了一起,他变得又瘦又小。可她的脑子还像方块一样,在不停地往里迭加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了她?有什么像吊丝线一样吊着她,把她的脑仁旋着,钻心地恐惧,却又冷得受不住。
  她一头栽了下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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