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43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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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允地说,四姐的性格缺憾有长辈的过失,但世上没有谁生活在至善至美之境,没有谁绝对没被错待误导过吧。其他人成年后能够面对现实规正自我,为什么她总要别人替她担待?
  当初珍卿初来谢公馆,发现谢董事长跟二姐、三哥,都是一边宠爱四姐向她传递着爱,一边潜移默化地规导她的性格,这已经是耐心之至用心良苦,不然钱明珠怎会嫉妒到生恨呢?何况谢董事长没从陆家带走四姐,不是有意放弃而是有人作梗,趁着年幼的四姐生病,撺掇她闹着不肯跟亲妈走。若说做父母的应该做得更细致完美,但人们自己做父母就能细致完美吗?
  谢董事长跟二姐、三哥,在四姐身上倾注的苦心,珍卿初来乍到时就羡慕而感动,当事人就该视之理所当然吗?
  想到这里珍卿鼓着脸说:“三哥,反正你的健康最重要,她生气由她气去吧。”
  自此以后,四姐就单方面跟珍卿和三哥冷战。但因为用得着三哥,跟三哥不至于完全不说话,对珍卿就比较不客气了。珍卿也没有刻意去跟四姐修好,以免更衬得她无理取闹,如此不过让失控期的她更生气。
  四姐每回在家里遇见珍卿,下意识昂首挺胸地哼一声,摇曳铿锵地从她身边走过去。珍卿自小看惯了冷眼,四姐这点脸色一点杀伤力没有。倒是杜太爷看了心里不服帖,他若遇见大步铿锵走路的四姐,便背着手睨视四姐的傲慢脸,然后不屑地斜仰着脖子哼四姐一声,就慢吞吞地拄着拐杖走开。四姐不时被杜太爷哼得破功,然而对着多病长辈不敢纠缠。
  所以彭娟叫珍卿帮她跟四姐说,给她设计结婚的礼服跟常服,珍卿兴致寥寥不愿兜揽,回心一想又是举手之劳,犯不上因一点意气却同学的面子。这天回去思忖怎么同四姐讲,一看见四姐雄鸡似的傲慢脸,又懒懒地没兴致说了。珍卿便打电话叫彭娟另请高明。
  第二日,四姐由三哥的乔秘书陪着,到处检视裁缝铺和制衣厂的产品,早出晚归着实下功夫。上午她从华界经圣母堂路回租界,猝不及防地遭遇街头谋杀。当时一个路人跌跌撞撞走过来,抓住四姐的车把手还死盯车里,四姐原以为醉汉闹事只是烦,不料那人抓着门把手抵住车门,四姐的车一时动弹不得。保镖下车扯开那人的时候,他瞪着眼直挺挺倒毙于地,大约被扎在脾脏的位置,殷红的血流了一地面,四姐被吓得惊声尖叫。
  唯一在家的珍卿颠到警察局,四姐扑到她怀里呜呜地嚎哭,说那个人死前阴惨惨地瞪着她,问珍卿这是不是什么征兆。四姐这个外强中干的女强人,抱着珍卿从警局哭到谢公馆,回到房间还扯着珍卿不叫她走,珍卿计划看宝荪夫妇又没去。
  当天的晚报就报道这桩凶案,说圣母堂路的死者是某机构工程师,初步调查系因私人恩怨被人寻仇。但是第二天的《新林报》就爆了雷说不是仇,还登出一个重要人物的照片,就是珍卿在圣母堂路见过的郑上尉,猜测该是聂梅先特务厅的手下。《新林报》说圣母堂路被杀的人,非系仇杀致死,而系特务厅头目之一郑同,在阴谋残害支持抗战的民主人士。但《宁报》社会版马上又有异议,说死者并非民主人士,就是某机构的质检工程师,三点一线生活极其平淡,几乎没参加什么社会活动……
  一桩凶案引得众说纷纭,扑朔迷离,家里叫珍卿、四姐暂不要出门,珍卿不能出去看宝荪夫妇。一场凶案打碎了四姐的骄傲,她心怯得需要人人呵护安慰,主动在珍卿和三哥这寻求抚慰,珍卿两人也顺势接纳,一场隔阂似乎就这样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说:
  我是觉得,有些感情破裂过,就算和好了也未必一如从前。四姐改好了很多,但她性格里有些东西真的很难改变,除非是被人穿了。感谢在2023-03-11 18:46:09~2023-03-12 19:39: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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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1章 故人相知无远近
  四月下旬的时候, 坊间舆论多声讨猖狂杀人的特务,反对恐怖统治的声音愈来愈大,三哥终于同意叫珍卿出去探望宝荪两口子。
  宝荪夫妇住在华界白马街道, 就在附近的闻道女子中学上班。珍卿早年通过荀学姐认识的苏见贤大姐,就住在东边的玉河街道。苏大姐除了在群英中学教书, 家里还办了一个扫盲学校, 珍卿一直在资助苏大姐的扫盲学校。珍卿这天早早出门, 打算看望了宝荪夫妇, 下午抽空去瞧瞧苏大姐。
  车子驶在平坦宽阔的柏油路上, 只见高低纵横的电线横亘于头顶,广告牌鳞片似的飘嵌在视野,灰扑扑的天际线上烟柱腾腾, 还有日夜永不断绝的汽笛声……
  珍卿看过一阵想道,华界政府在市政建设上也下了功夫,可惜功夫似主要用在道路上, 街道两旁的高楼平房、商铺住家, 依稀还是她记忆中的陈旧模样。新落成的建筑物虽有但不多, 日新月异在这里是不存在的,珍卿心里难以言喻的复杂亲切感。
  但是, 这个工业化大城市的街面上, 还有珍卿初入海宁就到处可见的叫花子,他跟家里的老司机徐师傅叹道:“赈济会年年在做慈善, 街上叫花子还愈发多了!”民间社会赈济的热情再高昂, 架不住有人一直制造新的流民和乞丐。
  拐弯时有个报童从路上横穿, 徐师傅按了喇叭还是放缓车速。他是本地人对叫花了早见惯了, 也忍不住惯性地念叨几句:“都是东洋人给闹的。哎呦, 太太建了多少孤儿院?家里跟三少爷厂里也收北边来的工人。叫花子遇见咱们一家子, 真是几辈子烧高香了,再烧高香也架不住东洋人会造孽。”
  这车里还坐了珍卿的三个保镖,张三福、岳筝娘还有保镖头头黄皕,后车里还有另外三个保镖。这些保镖都沉默寡言得很,不过眼利手快办事倒也利落。
  车子三拐四绕到宝荪家的里弄,没办法直接开到宝荪家里,只好下车了,保镖头头黄皕指挥后车的手下孟荣贵和张四喜,先看四周有无闲杂人等。徐师傅把车子倚墙停好,张三福和岳筝娘从后车拿出给主家的礼品。见五小姐下车沿着砖石路走,黄皕和毛妞儿左右护着她,他跟岳筝娘拎着礼物跟在后头。前头三人走到一座大院前停下,毛妞儿上前边拍门并扯开嗓子喊:“有人吗?有人吗?”
  这座院房从里头上着锁,一条门缝能容人向里看望:窄窄的院中三棵枝繁叶茂的庭树,近大门的这棵显然久未剪枝,树冠上也蒙着厚厚一层灰,庭树间摆着招财防火的石槽。蓊蔚成堆的爬山虎涨势惊人,把庭院后面的房舍遮得看不清。庭院是中西合璧的创新风格,但墙皮剥落的院墙、漆色斑驳的屋檐,可见年代久远、失于修缮。
  珍卿心里微微叹息,麦特林路《新女性报》那处院子,早被三哥买下来专供报社使用,但宝荪和阿葵在华界有教职,待在报社的时候反倒少得很,只好跟几户人家租住这大杂院。
  拍门半天没听见一点动静,珍卿侧身看这逼仄坑洼的巷子,这里孤寂冷清得不像白天,想来男女青壮周末也要为生计奔走。
  一行人正在左右瞭望,巷子斜对面的人家门里,探出一个中年妇女的圆脑袋,见这群人中的小姐年轻漂亮,穿戴比月份牌美人还时髦登样,又带着那么多听差使唤,心里揣测这群人来头不小,当保镖们凌厉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她,这妇女吓得心里直哆嗦,连忙客气地大声问:“你们找谁呢?”
  保镖张四喜便跑到这妇女面前,指着珍卿站的院门问这家主人哪里去了,这圆脑袋妇女问具体是哪一家,里头住了好几家子人呢。
  珍卿这里听见院里似有动静,便见一个穿着夹旗袍的细瘦女子,拂开密匝匝的枝叶向外走,扶着老大的肚囊慢慢现身,珍卿连忙惊喜地喊:“阿葵?”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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