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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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外人,裴元彻眉眼间的冷戾也消散,再次抬眼时,如春风拂冻雪,尽现温柔。
  “孤没想怎样。”
  他说这话时,语气无辜的很。
  顾沅气结,脸颊涨得绯红。
  裴元彻立即起身,伸手要去扶她,“你别气,坐下说,当心气坏身体。”
  顾沅躲开,才不要他扶。
  裴元彻也不恼,默默地收回手,等她坐下,他才坐下。
  顾沅深呼吸两下,情绪稍平和后,才看向裴元彻,神色认真道,“你的伤口养了这么些日,不说大好,起码不影响你启程回长安。你为何还不回去?”
  裴元彻迎上她的目光,“你愿意随孤回去么?”
  顾沅愣了愣,尴尬的扭过脸,樱红嘴唇微抿,低低道,“你走你的,与我何干。”
  “妻与子都在这,孤怎能独自离开?”
  裴元彻垂下眸,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嗓音低醇,“沅沅,你了解孤的性子,对你,孤有足够耐心,也有足够的执着,不死不休。”
  顾沅手指微屈,几个急促呼吸后,她紧盯着他的眼睛,低声道,“到底为什么?为何两辈子,你就是不肯放过我?我没有经天纬地之才,没有娥皇女英之贤,除了这副皮囊,我与其他世家贵女并无区别。你若当上皇帝,富有四海,要怎样千姿百媚的女人没有,为何非得是我呢?”
  她想不通,想了两辈子都想不通,他到底看上她哪里了?
  她句句质问,掷地有声。
  裴元彻那两道好看的浓眉拧得更紧了,头也隐隐作疼,他单手支着,脸色阴沉,轻声喃喃道,“为何非得是你,为何呢……”
  他念了好几遍,倏然,他抬起头,狭长的眸如鹰隼般直勾勾盯着顾沅,眸光满是痴迷与疯狂。
  “大概是生长在泥淖之中的人,也想拥有纯粹无暇的美好。”
  他的生母是个卑贱的宫女,生了孩子也不受宠,在那捧高踩低的后宫,日子过得可想而知。
  打从他出生开始,母子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后来他渐渐大了,有了认知,兄弟姐妹们私底下或是骂他“贱种”“奴才生的”,或是欺负他,打他,家常便饭一般。
  一开始他会反击,但往往会被兄弟姐妹的小太监按在地上,打得更惨。
  他鼻青脸肿的回去跟生母告状,生母抱着他流干了眼泪,也没法替他讨回公道。
  斗不过,一个小小六品的贵人,无家世无靠山无宠爱,哪里斗得过那些家世显赫的高位妃嫔?
  渐渐地,他也明白后宫中,弱肉强食的法则,他指望谁都指望不了,只能努力活着,靠自己去争。
  他原以为他要卧薪尝胆隐忍不发数十年,不曾想生母再度生产,大出血——
  是转折,也是机遇。
  他来不及悲伤,得尽快找到新的倚靠,保护自己,保护妹妹。
  当晚,他抱着襁褓去了凤仪宫,给崔皇后磕头,“求母后收留儿子与妹妹,儿子愿为母后下半辈子的倚靠。”
  这话从个五岁孩童嘴里说出来,着实让崔皇后眼前一亮。
  她需要一个皇子,一个听话又聪慧的皇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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