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着淘宝去异界 第24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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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注重工作的方法,既让新居民易于接受,又减轻工作组的负担。我们总结出不同语境下的不同话术;在落实具体工作指标时,让工作组的一些人负责表现严格,一些表现体贴;给他们安排社交和娱乐的时间;在工作和训练中,引导他们合作多过竞争。我们尽量在各种工作流程中把他们对生活和工作的兴趣培养起来,只有感受到真实的快乐,他们才能对城市产生归属感。
  “……许多时候,人们表现得很乐意被日夜管制,因为这反而让他们觉得被关注,被保护。实际上,在我们的工作中,我们能感觉到他们仍然很希望能对一个家长,或者一个领主那样的对象付出忠诚,所以即使我们很少使用体罚的手段,大多数时候也能得到他们主动的配合。这种时候我们反而要更为注意我们的工作方式和工作态度,不仅要观察新居民的精神,还要观察我们工作人员的倾向。无论我们使用什么样的工作方法,我们的目的都不只是给人们创造生活的条件,我们还要还给他们作为真正的人的尊严。
  “……是的,我们确实注意到一些人在适应新生活时遭遇到困难,并因此导致了一些逃避劳动的问题……当然,这种情况不多,大部分人都能够在一定时间内适应安置区的生活,只有很少的一些人不太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应对问题时,通常是一边通过他身边的人了解他行为的立场,一边接触他,同他坦白交谈。只要他不是对工作组抱有故意的抵抗意识,有改变这种状况的期望,我们就会尽力帮助找到让他们感到畏缩的真正障碍,改变他生活的环境,重新建立生活的目标,只要我们的工作做得到位,几乎没有人到了这一步还在抵抗。
  “……从后续反应来看,我们的工作在绝大多数时候是有效的。在解决这一类问题,同这些新居民的交流中,我们发现相当一部分,至少是三分之二有困难的人,他们精神痛苦的原因不是因为对过去生活仍有留恋,他们不是因为不切实际地想回到旧日子才抵抗集体生活和劳动,而是因为在集体的生活和劳动中遭遇了挫折,才想通过回到旧的生活方式来摆脱这种痛苦……这让我们更深刻地意识到了我们工作的意义。
  “……我们的目的绝不改变。工作越是深入,我们越是明确这一点。这个世界有非凡之力赋予个人,但对绝大多数的人来说,人只有属于某个集体才能生存下去,我们是这样的大多数,就必须团结起来这样的大多数,我们是什么样的个体,就会有什么样的集体。在达成我们的目的之前,我们不会离去,倘若有一天我们离开,那必定是我们今日种下的树苗已经长成参天大树。”
  精灵把稿纸一张张地放到桌面,沉思了很长时间。
  然后她开始重新提笔。
  “……亲爱的森林同胞们,正如谚语所言,读书不如行路,耳闻不如眼见,自远离家乡,抵达西方大陆的术师领域,我见到了许多新奇景象,不夸饰地说,它们的存在确实予我相当震撼,我的心中有许多感受,一时难以道尽,只能粗粗捡叙。
  “自术师降临这片大陆以来,许多人的命运已经因他发生变化,即使远隔千万里,森林也同样受到了他的影响。我们有近百名同胞来往于大陆间,包括我在内,如今也有三十多名精灵常住或者正打算常驻术师的领域。几乎每个同他有过接触的人都能理解,为何他的人们对他如此敬爱崇拜,这位表里如一,安静而又极其强大的领袖赋予人们的不只是充足的物质生活,他的最为可怕之处,是手把手交予他们翻天覆地的力量。然而我对他始终有一种困惑,他的意志如此坚决,人民对他又是如此信赖,他却为何迟迟不举起他的旗帜,反而要诱导人们相信,他们在每一件重大事务上作出的抉择,他们对最终理想的追求,不是源于他的指引,而是出于他们的自我意志?
  “术师非常了解他正在扩张的力量,对事物的发展规律有一种冷峻的洞察,这世上并无能令他畏惧的对手,当我想要尝试描绘他对未来的图景时,我有一种感觉,仿佛裂隙重启也不能阻止他的步伐。因而他的追随者亦无所畏惧。
  “离开工业城时,我曾经害怕会看到一群狂信徒。这些开拓者是如此年轻,他们对术师的信仰,加上他们从术师那儿得到的近乎无限的支持,毫无疑问会导致他们对敌人的轻蔑和除之而后快。他他们对灾民的救济确实挽救了无数生命,然而那些被拯救的人们除了换了一个生存的场所,他们的命运真的得到了改变了吗?是否仍是过往历史的重复,人如蝼蚁,盲目而微不足道?
  “我们评价一个族群时,除了看他们对内部成员的态度,还看他们对外部族群的态度。我不能说我已经看到了全部,也不能说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一定正确,更不能说这个生机勃勃的群体能够长久不变,但在至今为止的短暂历程中,我已经从这些年轻的人类身上照见了自己的狭隘和偏见。我必须先修正一些我不曾自觉,但长久存在于我的意识中的印戳,才能够在日后的记录中较为客观地描述我的经历。
  “首先,世界永远存在着对立。一种生存方式必须通过消灭另一种生存方式才能长久持续。”
  第388章 只有生意才会说亏本
  又过一日,精灵拜访了医疗区。
  这是一个通过围栏和岗哨同其他区域明显区隔开来,很大的功能区,不过不像饲养场那般几乎完全封闭,在医疗区的绿篱外可以看到成片茅屋的尖顶,和居住区看起来形制无二。精灵凭借工作牌通过了检测口,在消毒间做了基本消毒,更换了服装,然后正式踏入医疗区。
  她首先感受到的,是迎面而来的风里浓烈的醋酸味道,穿着白衣的工作组背着水袋,用喷筒在路边水沟和角落喷洒酸液,因为精灵盯着他们工作的目光,在她经过时,一些人向她点头致意,精灵也朝她们挥挥手——虽然她们彼此仍不相识。
  收治区的房子在外观上确实同居住区一样,街边路灯杆上钉着各种醒目的图文路牌,精灵很容易通过这些标志阅读这些街道的基本信息,从药房,食堂,水房和公厕的位置,到有多少张病床,多少位病人住在这里,是哪个医疗组负责这条街道,今天是哪个互助组轮值……她朝路边看去,水沟清澈,菜圃里没有多少杂草,檐下也没有蛛网,屋脚都有扫帚扫过的纹理,扫帚放在门口,帚条顺直,握把光滑。
  她绕了很长的一段路,不过还是比预约的时间早了一些到达医疗区负责人的办公室,那位负责人正在巡视病区,所以她稍稍等待了一会儿。
  会客室面积不大,家具很简单,除了刨得光滑的长桌和木头沙发,几乎就只有倚在墙边的书架了,搁板上的报纸装订得很好,书本看得出时常翻阅又被注意保护的痕迹,空气里有药粉混着醋的气味,窗台上的半截瓦罐里,大叶香草青翠柔嫩。
  精灵把脸转向门外,站起身来,一名白发红眸的男性推门而入。
  “日安,阁下。”她说。
  “好久不见了,女士。”
  手里拿着几封信的药师说。
  药师随手把信放到桌上,在她侧面坐下。信封很厚,寄信人的字体很大,力透纸背,有一股极易辨认的锋利气质。
  “很高兴您能接受我的访问,院长。”精灵说,“我尽量缩短打扰的时间。”
  “不必刻意如此,女士,我的工作没有忙碌到这个地步。”药师说。
  精灵看了看他的脸,他的面容有掩饰不住的疲惫痕迹,她轻声说:“我听说今早有两位病人刚刚去世。”
  “是的。”药师平淡地说,“我们做了不少努力,可惜无力回天。”
  “他们的孩子会由城市来抚养长大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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