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娶弱腰 第7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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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卿捧着手皱眉,“恐怕是丢在那边水榭里了,我去找找看。”说着便向丫头要了盏灯笼往那头去。
  众人皆不管她,仍旧吃酒说话。秋生吃得醺醺的,正要与柳朝如敬酒,不想手一滑,酒盅跌在衣裳上,湿了一截袍子。他笑着随手弹一弹,“瞧我这笨手笨脚的,像是吃醉了,招舅兄与柳兄笑话。”
  董墨瞥他衣摆一眼,随口道:“姐夫回房去换一身吧,我们等你回来再联。”
  秋生摆摆袖,“湿了一片衣裳而已,没什么打紧。咱们接着往下联,方才是联到谁那里的?”
  此刻女席那头走来个蔻痕跟前的丫头,点着灯笼,对秋生说:“太太叫爷还是先回去换件衣裳,夜里风冷下来,吹着湿衣裳恐怕着凉。”
  秋生尴尬地睃着二人笑笑,又不好违命似的,不甘不愿地离地起身,“女人就是多费事,这一点风还能吹死我个男子汉不成。”
  嘴上尽管这样说,还是接丫头递来的灯笼,离席而去。天色有些发黑,秋生一路走一路回望,见来路已灯火杳杳,人声渺茫,趁着没人,疾步转道往水榭里去。
  行到九曲桥,果然见里头轻飘飘地游着一点烛光。秋生笑一笑,脸上哪还有半点醉意?他轻着脚步沿桥进去,见梅卿躬着腰,将灯笼照得低低的,沿着地砖寻找。扯着杌凳椅子,嘎吱嘎吱的,在偌大的空室内,仿佛像是此起彼伏的狂欢声。
  他悄么声息地走到人背后,忽然发声,“寻着了么?”
  梅卿大吓,丢了灯笼转过来,“是谁?!”
  秋生弯腰下去捡她跌在脚下的灯笼,趁势往她绣鞋上摸了一下。那脚轻轻往裙里缩了一下,怯怯的,惹人心痒。
  他直起身来,左右两盏灯笼举着,将自己的脸照一照,“是我,吓着你了?真是我该死。”
  梅卿微微侧转了声,嗓子眼里还有些怯怯的嗔怪意味,“真是的,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兀突突跑出个人来,吓我一跳,只当是哪里来的鬼呢。”
  “今夜中秋,自有月神庇佑,哪里来的鬼怪呢?”秋生轻轻笑一声,将一盏灯笼递回给她,“你的戒指找着了么?”
  “没有,讨厌死了,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枚戒指了,成日都戴着。”说着,她一只手将另一只手握起来,揿在胸前,摩挲着食指,好像那地方空下来,人也有些空空的惆怅。
  秋生瞧见她无名指上还戴着枚金累丝嵌翡翠的戒指,睇她一眼,斗胆将她的手托到眼前来摩挲翡翠的戒面。
  那绿油油的颜色被月光照着,像一片陷在夜里的绿野,荒芜的草里,似乎听见一阵一阵的草浪声,簌簌地,令人心旷神怡。
  “这不是戴在手上么?”他微笑着看她,目中大片大片的霪.意,偏偏又闪烁着一点浄泚波光。如同夜天中的星,黑水里的月。
  梅卿心下有些好奇,她见过的男人,如章弥连通判之流,色即是色;或如柳朝如一般,空即是空。他们眼里或者没有她,若有,便是赤.裸的她。没有人像眼前这个人,在一片霪.心里,竟然有些许一点珍重。
  她止不住想笑,抽了两下手,抽不出,便任凭搁在他掌心,“不是这枚呀,我那枚是红宝石的,还是那年我出嫁,我娘陪给我的嫁妆。”
  “噢,那是难得的东西了。”秋生攒攒眉,带着惋惜的口吻,“我打三个抵你这一个,不知抵不抵得上?别找了,找得人脖子酸。”
  其实他心知肚明,丢了戒指不过是个由头,否则他也不敢跟到这里来了。
  梅卿把嘴一撇,向着窗畔走过去,“你是说笑,打戒指,不知要费你多少日功夫,你不是节后就回京的?”
  “也没定下个准日子,还说不好到底是哪日回。况且打三个戒指,满破半月。”
  秋生跟着走来,窗外一片池塘,衰荷轻颤,残蛙乱鸣,反而分外寂静。云天以外,隐隐的戏腔,将两人围在窗内。
  忽是这时候,对面案上有两个婆子打着灯笼走过。秋生一把将梅卿拽到墙根底下,吹灭了灯笼,贴墙听着动静。那两个婆子说说笑笑地过去了,他们却没起来,趁势就贴着墙根挨坐在地上。
  梅卿睐他一眼,笑着,“你是个太医?”秋生点头。她一坡嘴,露出些不屑,“太医不都是长着花白的胡子,上了年纪的人么?人家说,瞧病就要专找这样的大夫瞧,年轻的连脉也摸不准。”
  “那是谣传。”秋生携起她的腕子,三个指端搭在脉上,阖上了眼。
  “你把出什么来了?”
  “哎呀,不好。”秋生睁开眼,微微转身面向她,“你的脉象有些快,恐怕有心疾。”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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