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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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阿玛目光如炬,面色如常,我怎么知道回答怎么样?真是让人肝胆俱颤。
  想了会儿我拱手道:“回皇阿玛,三哥作为兄长,对儿臣能够尽到匡正提携的责任,儿臣心下感服。”
  皇阿玛似笑非笑地盯住我,我被他心里盯得直发毛。随即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明年你就满十四岁了,朕刚即位,对圣祖的追思未尽,于天下苍生之宏愿未偿,然而内有萧墙之忧虑,外有苗疆等少数民族之隐患,身为皇子,你可愿为朕分忧啊?”
  我赶紧跪在地上磕头:“儿臣肝脑涂地,难报君父之恩。”
  “很好!那就给朕好好练习骑射,好好研习国策,朕打算让你,替朕去苗疆探探路,早晚都是要用武力去开荒辟地的,弘昼啊,不要叫朕失望,朕身上的担子,重啊。”
  我不再说话,只静静地陪着皇阿玛。
  其实,皇阿玛对四哥的心,路人皆知。四哥六岁就能背诵周敦颐的《爱莲说》,从那时候起,皇爷爷就把四哥带在身边。
  去年皇爷爷还没驾崩的时候,带我们所有人去木兰围场狩猎,皇爷爷用火枪打中了一头熊,隔了良久熊一动不动,皇爷爷便带着四哥前去,让四哥补射几箭,想把猎杀大熊的功劳算在四哥身上。
  其实这次算皇爷爷严重失策(心里想的,不算大不敬。)听见皇爷爷在后催促上前,四哥赶忙上马,结果四哥刚跃到马上,还没来得及靠近熊,那头熊居然活过来了,且凶猛异常,直奔四哥扑过来了。
  皇爷爷赶紧抄起火枪,众侍卫也纷纷前来救驾,这头回光返照的熊才彻底被杀死。
  皇阿玛当时的脸都吓白了,事后皇爷爷也怕,若是四哥再靠近点,熊一活过来,那就真的“不成事体”了。
  这一次换来皇爷爷对皇阿玛的一句评语:“此一子福过于予。”
  皇爷爷是天子,做了60多年的皇帝,诛鳌拜、平三藩、收台湾、定准噶尔……他就是天下最有福气的人,他亲口说四哥比他有福气,这意味着什么还用我操心么?约莫着皇阿玛也没法操心。
  我不想再像父辈那样,闹得鸡飞狗跳,兄弟离间,也不愿像十三叔那样,从一个铁骨铮铮的拼命十三郎变成如今小心谨慎,事事如履薄冰的总理王大臣,听说每日里十三叔的睡眠时间不足两个时辰,这么熬下去,油尽灯枯已是可以一眼望穿的未来。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心思不在富贵上,生在天家,只能说造化弄人吧。
  若是早生个几十年,我或许还能见到曾经明相的儿子纳兰容若。
  能写出“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的人该是何等悲切又洒脱。
  听皇阿玛的意思是,明年有意派我去苗疆先行探探,这是要对苗疆用兵的前兆,远离紫禁城,就等于远离是非地。我的心里是窃喜而期待的。
  暗自在心里下定主意,打明儿起好好练习骑射,再找朱师父好好打探一下苗疆的情形,去了我就拖个一年半载不回来,紫禁城里爱怎么风起云涌,都与我无干。
  胸无大志在这个地方,也许是个明哲保身的好品行。
  宿命总在来来回回中牵扯,一场命定的相遇神不知鬼不觉地铺陈开来,在毓庆宫做着美梦的我浑然不觉。
  那一日在金黄色的琉璃瓦上安然入眠,身后不算熨帖的滚烫,和瓦蓝瓦蓝的天空,竟成了我这一生最简单快乐的时光。
  额娘曾经对我说,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们都是情种,顺治爷为董鄂妃下的罪己诏;皇爷爷为皇祖母赫舍里的一腔深情两废两立二叔;就连皇阿玛,也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专情。
  我只觉可叹可笑,江山我都不稀罕,区区一个女子,又怎能锁住我的心性?再倾国倾城又如何?不过红颜未老恩先断罢了。
  再说这些女子都无趣得很,我离15岁还有两年,里外指给我什么福晋我就要什么就是了,反正都是生儿育女的工具而已。
  第194章 孟串儿番外之苗疆轻鸿一瞥
  紫禁城有时候就像万径人踪灭的孤山,山中岁月容易过,人间穿梭已一年。
  这一年由于心里存了念想,我反倒勤奋了不少,四哥时常会在我身边转悠,用审视的目光观察我,我知道四哥的心思,但是我不能说出皇阿玛的打算,到时候再给我扣上一个妄自揣度圣意的帽子,我活还是不活?
  可算把这点时光熬完,终于可以远离这座孤山了。表面上我还得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不然皇阿玛该伤心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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