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 第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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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父亲余尚书近期就在国学府监察考核,物色人才。
  不知画上这双红酥手,是她伸向芍药溪流的手,还是他伸向青云仕途的手。
  可是,那名男子相貌行径都透着清冷孤傲,不似阴险狡诈之人。且鄞江城人人皆知,父亲连王公贵族上门下聘都瞧不上,那男子衣着普通,不过是寒门学子,她再嫁不出去,两人也绝无可能。再者言,两位兄长如狼似虎,这男子清瘦的身板儿,还敢打她主意?
  但凡打听过她嫁不出去的原因,也晓得从她下手的话,太过蠢钝。
  这么一想,余娴便觉得他不会是冲着父亲来的。那究竟为何画上会是一双红酥手呢?唯一的可能便是……
  “他倾慕于我。”余娴从床上坐起,捂着一边脸想,此人神秘倒是其次,主要是仙姿玉容生平仅见,她深夜辗转反侧,也只余那一双紧握她的纤纤红酥手,在她脑海心尖搔痒,她不能声张,只好把画翻来覆去看了几晚。
  “若让人知晓我为一面之缘的男子夜不成眠,恐怕不妥。”她将画扔了出去。
  “糟践他人赠礼,也不是这么教的。不若伺机约见归还。”她将画捡了回来。
  “私会男子,这于礼不合。”她躺下了。
  “不不,我只是想归还玉佩,问清画作何意,何羞之有?该羞的是倾慕于我、私摹于我的人。”她又起来了。
  终于,余娴忍不住无视一回闺羞,去国学府蹲守此人。
  她若出门定会带着侍卫丫鬟,倒是头回独自一人从后门偷溜,戴着面纱裹着帷帽,往国学府石墩后一缩,便不时张望出入之人。这样新奇的行径,让她心中很振奋,哪怕一直在喂蚊虫打瞌睡,她也盼着天爷给个机会下次再来。
  天爷却没教她费多少心思,给她蹲到了。还毫不意外地得知了男子名姓。
  “萧蔚。萧索萧,蔚起蔚。”
  余娴很震惊,不仅是因为有人会以“萧索-蔚起”两个如此极端的词介绍自己的名字,还因为萧蔚这个名号,是全鄞江城都听过的戏子之名。此萧蔚,正是彼萧蔚!之前她就有听闻小楼戏魁走了门路,但没想到他是从身份低贱的戏子一跃成学府考生。
  端朝才子众多,竞争极大,表面上国学府不论出身,招纳的时候仍有官员背着旨意贪污受贿,若要过此关,自然需金银打点或人情推荐。很难想象他作为戏子,如何有此等门路和才情。这放在历朝历代都是相当骇人听闻的存在。
  之前自己竟还怀疑此人心思不纯,余娴感到羞愧,以他的出身,别说她父母瞧不上,兴许她丫鬟都看不上,若他有自知之明,怎么可能肖想与尚书府联姻呢。
  国学府门前人多,两人只匆匆说了几句,余娴不知如何开口还画,便先解释了画中发现玉佩之事,但无法在大庭广众下拿出玉佩。又谈起自己并非刻意等他,只是上街买胭脂,胡乱逛到了这里。
  支吾不言时萧蔚先开口了。
  “玉佩原是遗落于姑娘之手,看来是姑娘与在下玉佩有缘,那便随缘赠予姑娘吧。明日午时,若姑娘得空,可带上侍卫丫鬟与在下小楼相见,届时姑娘有困扰之事尽可直言。”他微微颔首致意:“在下还有考核,先走了。”
  余娴愈发匪夷所思。按理说,玉佩贵重,但凡遗落都该心急如焚,他一介寒门,却浑不在意,反而径直相赠,与赠画的暧昧行径一致,面上又毫无羞涩之意。这倒也罢了,戏子出身还敢私下约见大家闺秀,甚是有胆。
  娘亲总和她说不该看说书人的话本,那都是落魄的穷鬼在肖想三妻四妾。此时此刻,余娴愣愣地望着萧蔚远去的背影,他不是娘亲口中一般的穷鬼。在万般光叶剪影中,他有她要的特立独行:“好孤傲、好不做作一穷鬼。”
  次日,余娴带着侍卫在小楼赴约,一次次突破“大家闺秀”的枷锁让她心情很是欢快。她要知道,以萧蔚此人捉摸不透的性情行为,还有什么惊喜能给她。
  从午时等到傍晚,萧蔚并未赶来。
  “很好,惊喜非常。”余娴唤人结账。
  小二来时递上一张素笺,上面又写下了再次约见的时间。
  亏得是余娴没有与他计较。因为她的情丝告诉她,萧蔚,对她有意,种种作为皆是蓄意勾惹。她想看看,寻常百姓家的男子,是如何求爱的。她要感动于真心赤诚,体验身份以外的欢心,并在姻缘寺里拜谢缘分。尽管两人没有结局。
  于是按照素笺上约定,余娴再次赴约。
  萧蔚也知道事不过三,这次掐准时辰,在最后半刻钟赴了约。
  他一开口,让余娴几晚的发疯如蒲苇割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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