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阳鸟 第13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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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晚疼到哭,求刘峰鸣送她去医院,她需要吃药,还熟练地报上药名。
  而那些药都是刘峰鸣吃过的,刘峰鸣便又多信了几分,将自己的药递给她。
  戚晚吃了药,症状逐渐缓解,但随之而来的不只是平静,还有些身体的极度疲倦,精神上的迟缓、虚弱。
  刘峰鸣没有解开她的手,只扔了一个枕头给她。
  戚晚说了声“谢谢”,随即又说,他有那些药,说明和她一样吃过苦,她很明白他。
  郗望说:“然后刘峰鸣就不再打我了,他还给我看了小小心的视频。我知道他没事松了口气,但我还是很紧张。后面有段时间,刘峰鸣很平静,他和戚晚一直在聊天。那种情况很诡异,我看着他们讨论自己的病史觉得更害怕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发疯。”
  此时黎湘的想法与郗望截然相反。
  戚晚说她很明白刘峰鸣,这样简单的表述放在生活里,并不会得到多么强烈的回应,正如那句话所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比如一个抗癌病人与健康的人诉说被病魔折磨的痛苦,健康的人说一句“我明白”就真的明白吗,那不过是口头上的安慰。
  可戚晚是真的“明白”刘峰鸣,这指的不是人品、人格,而是精神带给身体的痛苦,那种被情愫控制,努力对抗,却疼得要分成两半的感受。
  很多人认为心理病不是病,只有生理上的病才会产生生理上的痛。然而真实情况是,生理上的病很多都是情绪引起的,有慢性也有急性,如果一个人精神上出现急性症状,无法负荷,身体上就会出现疼痛反应。而且这种症状是无法用生理病去解释的,按照西医的理论甚至找不到病因。
  再说刘峰鸣,“我明白你”,“我懂你”,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大概就是他漫长的心理变态过程中,极少数得到的“安慰”和“温暖”。
  同病相怜,这话一点不错。
  黎湘记得李琰就曾说过类似的案例,她说人都是多面的,再作恶的人也有不作恶的时候,或是展现人性温度的时刻——当然也有极少数人是无恶不作的。
  可即便是恶人,也需要“共鸣”,哪怕是和陌生人找到共同话题,也会产生片刻的“互相靠近”的错觉。
  刘峰鸣这种人有着强烈的控制欲,一直在通过这种手段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并且达到在异性这里寻求“温暖”的目的。
  可这种人的心理是扭曲的,没有人会理解他,连一直包庇他的亲哥哥都不会。
  刘副市长对刘峰鸣的“爱护”,是一种管教、约束,却又纵容的方式,兄弟之间的隔膜始终存在。
  黎湘还记得刘峰鸣的前史,兄弟两人分别住在不同的地方,受到虐待的只有刘峰鸣一人。
  他大概对刘副市长也是有记恨的。
  凭什么只有我挨打,凭什么扭曲的是我,而你健健康康,还当上副市长?
  我做了事,你出面维护,可我错了吗,为什么你总表现得一副为我补救的姿态?
  也就是说,无论兄弟俩如何相处,哪怕再弥补几十年,这一切都不如戚晚当着他的面发一场病。
  刘峰鸣瞬间就有了“归属感”,而且从不对郗望她们吐露的痛苦,竟在那短暂的谈话过程里全都告诉了戚晚。
  而这个过程黎湘是可以明白的,就像她深知戚晚的病情,了解她发病时的状态,以及时刻记着十二年前的种种细节。
  就在这时,郗望的喃喃自语将黎湘的思路打断:“我以前不明白,真是不明白,但我看着他们对话,我又好像明白了……”
  黎湘一时不解,正要追问什么明白了什么,郗望却又话锋一转,看着她说:“对了,我记得你说过戚晚也是林新人。”
  黎湘点头,却没接话。
  刚才那种违和的感觉再次出现。
  郗望继续道:“戚晚是为了获得刘峰鸣的信任,他们说了很多自己的故事,包括她以前在林新的生活。她还提到自己经常做噩梦,很逼真,也很荒谬。她还提到自己因为精神分裂而住院,所有人都告诉她那不是真实的,只是梦,是妄想症状。然后他们就聊起那些梦,还聊到她在梦里和两个朋友杀人的故事……杀人这部分刘峰鸣似乎很兴奋,他还跟她分析说,那些可能不是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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