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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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最后,已是哽咽得说不下去。
  但心里的确安定了许多,韩厂臣的确就有那个本事和力量,让人只要一看到他的身影,一看到他冷静从容的脸,便觉得哪怕天马上就要塌了,山马上就要倒下了,他也能凭一己之力,撑住天,撑住山,让所有在他羽翼之下的人都安然无恙,分毫无损。
  韩征却仍是面沉如水:“无缘无故,怎么偏就是施太医,而不是别人失脚掉进了水潭里?郡主光一句一时不慎,请恕臣实在不能信服!”
  他面上还能勉强维持住冷静从容,衣袖下的拳头却早已拧得紧得能出水了。
  心里更是痛悔懊恼得无以复加。
  太后来大相国寺这么大的事,韩征当然不会不知道,因知道如今施清如已是隔日才需要为太后施针,他便以为太后不一定会带她一起。
  即便太后带了她,福宁长公主与丹阳郡主也随行,他也不认为福宁长公主敢趁机对她下手,福宁长公主才折了在乾元殿全部的耳目心血,除非傻了,才会在这个当口再惹他,她势必会忍下这口气,留待日后再加倍奉还。
  何况还有个萧琅呢,虽然韩征心里因他一度打翻了醋坛子,却也不能否认萧琅对施清如的真心,那福宁长公主想要使坏,少不得要先过萧琅那一关。
  但韩征心里还是颇为不安,不怕一万,就怕那个万一。
  所以昨晚经罗异辗转传了施清如的话到常太医处,又经常太医之口传到他耳中后,他已决定今日便赶到大相国寺,给太后请过安后,便先接了施清如回去。
  偏他今日去了乾元殿后,隆庆帝因昨夜做了噩梦,心绪颇为不佳,他一直陪侍到隆庆帝用过午膳歇下后,才终于有时间出宫了。
  遂忙忙赶来了大相国寺,还在路上时眼皮便一直跳,心里已有不好的预感。
  惟有不停的安慰自己他的小丫头一定不会有事的,都是他在自己吓自己之余,越发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不想还是来迟了,他带着人进了大相国寺时,寺里已是乱作一团,他一问之下,方知道是施清如和萧琅都在后山的水潭落了水,生死未卜。
  当时韩征便已五内俱焚了,如今见丹阳郡主着急归着急,言语间却分明有意在避重就轻;又见宇文皓在一旁,神色间有着急,却更多是掩饰不住的畅快解气与如释重负;再见福宁长公主牙关紧咬昏迷不醒,他其实心里已猜到七七八八了。
  霎时一把拧断福宁长公主脖子的心都有了!
  还是想到施清如还等着他营救,还等着他为她讨回公道,他方堪堪忍住了,却实在做不到再对丹阳郡主客气有礼。
  丹阳郡主见韩征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心里才升起的欣喜与放松霎时消失不见了,眼泪也自动逼了回去,勉强道:“的确只是一个意外,韩厂臣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但眼下的确不是韩厂臣兴师问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救人,等救起清如和我大哥后,韩厂臣再兴师问罪也不迟。”
  第一百四二章
  丹阳郡主方才乍见韩征出现,心里岂止是欣喜与放松?
  她都只差忍不住要扑进他怀里,痛哭一场,把自己心里的害怕与后悔都狠狠的哭出来了。
  如今大哥和母亲都生死未卜,皇祖母又不能惊动,她心里最亲近的人便是韩厂臣了,自来谁受了委屈,心里害怕,六神无主时,不是对着自己最亲近的人,才会毫不保留的表露出来?
  又有谁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还能一如既往的保持坚强,不变得脆弱起来呢?
  但显然韩厂臣没有拿她当他最亲近的人,他急匆匆的赶到,为的也不是她。
  他的焦急,担心,还有痛悔与愤怒,都是为的别的女人,为的清如。
  若回头清如能侥幸安然无恙便罢了,应当还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之,韩厂臣只怕要视她母亲为仇人,往后不定会如何对付她母亲,自然,也不定会如何想她、待她了……她还顾不上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呢,还是先祈祷清如和大哥都安然无恙的被东厂的缇骑们救起来吧!
  韩征见丹阳郡主眼神躲闪,表情勉强,眼底越发的冰冷了,道:“当务之急的确是救人,但救人与兴师问罪也并不冲突,完全可以同时进行。当然郡主不愿意对本督据实以告也没关系,纸永远是包不住火的,只要本督安了心要查,这世上又有什么事,是本督查不出来的?”
  丹阳郡主闻言,心里就越发的难受了,半晌方低声道:“这世上自然没有什么事,是韩厂臣安了心做,而做不到的。”
  她可真羡慕清如啊!
  一旁宇文皓不待她话音落下,已接道:“是啊,这世上若韩厂臣都办不到的事,只怕也没有人能办到了。但救人如救火,事有轻重缓急,就像丹阳表妹所说,现下最要紧的,就是救人,等人救起来了,韩厂臣要发落谁发落不得?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的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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