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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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老太太是顾老的第二任妻子,顾政深和顾嘉芝是顾老太太所出,顾老前头三个孩子,是已逝的太太所生,当年顾老太太生女儿,因为是高龄产妇,九死一生,一度在圈子里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顾老颔首,语气透着缅怀:“那个时候医疗水平没现在好,我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她要生了,正在部队里开个重要的会,不好为了私事耽误工作,等我赶到医院,已经过了七八个小时,她还在产房里出不来。”
  “好不容易生下孩子,自己却整得大出血,硬生生去了半条命。”提到老妻生产受的苦,顾老也是感慨万千:“也因为这样,她特别疼爱嘉芝,觉得这个女儿是她拿命换来的。”
  提到顾嘉芝,顾老重新望向郁庭川。
  顾嘉芝喜欢郁庭川,在顾家不是秘密,就连他都以为,郁庭川会成为顾家女婿,结果却有缘无分。
  至于郁庭川娶的那个女孩,顾老也知道一二,几年前顾衡阳为和个女孩在一起要买房,在家里闹绝食,最后不了了之,去年顾衡阳回国,又在家里闹了一场,说不要结婚了,跟他母亲大吵一架后出车祸断了腿。
  顾锦云和继母关系不错,有空回来娘家,也会把儿子做的混账事倾诉给顾老太太听。
  晚上睡觉前,顾老太太就一五一十告诉顾老。
  年轻人的感情纠纷,老人家不想管,但那些事也在他这里挂了号。
  现如今,郁庭川重提顾嘉芝出生的场景,顾老心知肚明,并非是与他叙旧,却不得不顺着郁庭川的话往下说,从郁庭川进门到现在,未曾流露出大张挞伐的意思,反而是一派尊重的姿态,也因为这样,他这个长辈被高高架起,有些话反倒不好再讲,心里百味杂陈。
  顾老也不得不承认,郁庭川确实比顾政深沉得住气,也更懂得怎么在和人谈判时掌握主动权,简简单单几句话,断了他为孙女求情的可能。
  郁庭川说到顾老太太生女的事,话外音就是:您自己经历过这种类似生离死别的情况,应该清楚当时的感受,昨晚的我亦是如此,您怎么好意思让我不计前嫌?
  所以郁庭川这里,终归是记上了!
  然而,顾老提不起恼怒,反而心生愧疚,只叹息道:“清薇推倒你妻子,致使她早产,我知道说声对不起送个花篮是远远不够的,以后你如果有事,只要我力所能及,可以来找我,我这张老脸,还有那么点用处。”
  郁庭川却没应下这番承诺,而是喊了他一声顾叔,语气显出敬意:“您比我父亲年长不少,撇开辈分这一点,您和我祖父才算同龄人,记得有一年春节,我跟着政深来家里,您给政深红包也没落下我,政深的红包比我厚,但是里面的钱却不如我多,您给了我五张面值百元的纸币,政深却只有七张50元的纸币。”
  那个时候,‘钱’还不像现在这么不值钱。
  追溯起往事,郁庭川眼里有暖意:“您知我在郁家艰难,所以心生怜悯,这份情时至今日我都不敢忘。”
  说着,他的视线投向顾老,缓缓道来:“昨天晚上,不管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对我太太的伤害已经造成,再多的补救,也只能是事后补救,倘若推人的不是您孙女,是孙子,今晚我不会过来坐在这和您讲述这些往事。”
  如果顾清薇是男的,凌晨在医院,郁庭川怕是已经动手教训。
  顾老听懂他的言外之意,不置可否。
  “年轻是好事,特别是十几二十来岁,正是可以肆意而活的年龄,等活到我这个年纪,不管是想问题还是做事情,早已没了最初的热血,冲动不一定是错,它代表了活力和激情,随着人年纪越大,对这两样东西就变得越渴望。”
  桌上,摆着两杯泡好的绿茶,空气里飘着茶香,袅袅的热气氤氲在郁庭川挺括的衬衫前,也让他的眉眼看上去多了几分温厚之意。
  “只是有时候,就像那句俗语讲的,冲动也是魔鬼。”郁庭川的语调始终平和,像是和顾老在聊家常:“所以,20来岁也是该懂点事的年纪,除了不纵容,家里父母也该严以律己,如果把不好的习惯传给孩子,譬如口舌之快,将来最终受害的终归还是自己,您说是不是?”
  最后几个字,顾老听出这位世侄的尊重,他已无话可驳也不想反驳,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年轻人需要约束,不然最后害人害己。”
  就在这时,郁庭川换了个话题:“您应该知道,我太太年纪不大,为了嫁给我,也闹出过不少笑话。”
  笑话,指的是恒远五十周年庆上发生的事。
  郁庭川这样轻描淡写的带过,多少是维护之意,话里也尽是宠溺:“小姑娘心思敏感,动不动就吵着和我‘同归于尽’,事后又悔得要命,倘若她有您孙女的胆量,当年被人冤枉收下支票,恐怕不仅要打上门,还要搅得男方家里天翻地覆才敢罢休。”
  顾老闻言,眼角却猛地跳了一跳。
  “去年,她外祖母住院,有人闹去医院,逼得老人家硬生生吐血,为人母的心情,我能理解,却不敢苟同那种扭曲事实的强硬手法,那时我出差在外,也未明白我太太心里的苦闷,让她独自受下那样的委屈。”
  郁庭川那双深邃的眼睛,已经对上顾老的目光:“您和老太太虽不是少年夫妻,这些年一路扶持走来,作为晚辈,也看在眼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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