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立个字据吧(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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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都是名声所累,为避嫌,南方易首夏江家的小姐在京城学易,傍身的只有两个护卫和一个丫鬟,出了事,连个做主拿主意的人都找不到。
  女仵作验尸后,夏江盈被送往义庄,夏明明难得显露出了有主见的一面,安排护卫陪送,又亲自到附近驿馆修书回家,事情办妥,才同丫鬟回到女馆内,整理夏江盈生前遗物,审案的事,全交由大理寺去办。
  在这节骨眼上,余舒当然不会留下夏明明不管,从头到尾陪着她,有什么能帮的上的忙,她都义不容辞。
  夏明明一心伤感,并未有对夏江盈的死起什么疑心,余舒对她梦中夏江盈死在下雨天,而现实并未下雨这一点不妥,心存疑窦,她十分怀疑,夏江盈是躲过了夏明明梦中所预示的死局,而恰好进入了另一个死局。
  这些猜疑,余舒并未在夏明明面前提起,只是对薛睿稍一提醒,留给大理寺去头疼。
  夏江盈一死,夏明明就没再住在丰源客栈的必要,安排丫鬟和护卫住在城北客栈,方便随时打听案情进展。傍晚时候雇了一辆马车,装着夏江盈的一部分遗物,同余舒回了回兴街的住处。
  余小修看到走没两天的夏明明去而复返,察觉到气氛不对,聪明的没有出言调侃,而是帮着余舒将她的行李拎到屋里,在余舒的吩咐下,去给夏明明收拾房间。
  铺好床,余舒就推着失魂落魄的夏明明回屋躺下,带上门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门一关上,就听到屋里响起哭声,余舒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脸色暗了暗。
  景尘和余小修就在院子里等她,一看她出来,余小修便凑上前,指着屋门小声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余舒朝他招招手,领着两个人到厨房门口,避开了夏明明窗前,是不想让她听到。
  “明明的四姐死了。”
  “啊?”
  景尘错愕,余小修吃惊地张大嘴:“怎、怎么死了啊?不是说——”
  余舒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打断他的话,压低声音道:“好了,不关你的事不要多问,到厨房去起火,待会儿我做晚饭。”
  余小修挠挠头,同情地看看夏明明的房门,听话地进了厨房。
  x x x
  余舒回到屋里,取了纸笔和簿册拿到还未被夜幕遮掩的堂屋,面无表情地研好墨,将夏江盈的生辰八字同遇害时日收录在册中,做完这些,看着它专门用来记载各种祸事的册子,脑海中忽就浮现起夏江盈苍白的死状,揉揉额头,有些心浮气躁。
  景尘无声地走进来,引亮了桌上的油灯,外面天色已暗,视线突然变亮,余舒眨眨眼睛,扭头同景尘视线撞上,不知为何,看到那对清澈干净能映出她人影的眸子,烦躁的心突然就平静下来。
  景尘在余舒左手边坐下,见她忙完了手边事情,便倒了一杯茶用手指沾取,在桌面上写到:
  ‘在想什么?’
  余舒看着桌上缓缓散开的透明水珠,稍一走神,便脱口而出:
  “我在想我是不是有些无情?”
  当日听到夏明明的噩梦,她就不觉得那夏江盈的死同她有什么干系,若非事关夏明明,她连插手都不会,可真的这个人死了,亲眼看到夏江盈的死状,看到夏明明的悲恸,她又因为同情生出几分后悔。
  她甚至会想,假如她没有漫不经心地对待这件事,不是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那夏江盈会不会就能躲过这一劫。
  ……
  这种马后炮的想法,算不算是老虎挂念珠,假慈悲?
  余舒自嘲地抿起嘴角,就见景尘对她摇头,用一个动作否认了她对自己的嘲讽,又用一行水写的字反驳了她对自己的质疑:
  ‘你很善良。’
  余舒盯着桌面上被昏黄的灯光描绘的一闪一闪的字眼,沉默片刻,记起彼时,这人就曾对她说过这句话,抬起头,凝视着景尘那张不食烟火的脸上流露的认真,一时竟觉得这个以往对她来说高不可攀又暗藏嘲弄的词语,变得亲切可爱起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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