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跪地求师(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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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少安本就是抱着必然的决心找上门的,刚开始面对着余舒,还有一些束手束脚,可是跪都跪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北方文辰世家,传到了第八代,现在当家做主的老爷,是我亲祖父,文辰伯安。我生父,本是嫡次,年少时多病缠身,缠绵病榻,为冲喜,便在家主的属意下,依着八字,娶了我娘。”
  “我娘出身当地一户小吏,本来是配不起文辰家的二少爷,自嫁进文辰府,就受尽各房白眼,但她心地良善,从不计较,一心侍奉我父亲汤药,再后来,父亲的身体慢慢好转了,我娘也怀了我,好不容易日子有些盼头,谁知就在这时候,府上来了一个道士,说是龙虎山的高人,被家主奉为座上宾客,令各房子女出来拜见。那道士一见我娘,便指着她的肚子”
  ‘此乃孽根,克父不祥,满门兴衰,寄于一子。’
  那道人的话,文家上下深信不疑,本来文少安的母亲就不讨喜,何况二少爷的身体康复了,这小吏之女,就越发的不合一家人心意。
  于是顺理成章,文老太太开口,要次子休妻,文父生性软弱,不能抵抗,便一纸休书,列举了妻子的不贤不孝,暗中一碗落子药,将文母从小门撵出去了。
  文母一向柔弱好欺,谁也没想到,她会买通了下药的婆子,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
  文母知道娘家势利,恐怕回去害了孩子,便躲藏在城外乡野,半年过去,咬着牙把孩子生了。
  她并不知道,就在她离开辛家之后,本来身体大好的二少爷,无缘无故又害了病,老夫人忙着给他续了一房门当户对的继室,然而不出三年,二少爷便因病过世了,至此,房中一妻两妾,一个儿女都没有留下。
  文少安冷冷笑道:“这分明就是报应,可是文家人不以为,他们不知从哪打听到了我娘与我消息,知道我娘产子,就将我爹病死的下场,算到了我的头上,认定了是我克死生父。”
  文府的二少爷病死了,身后没有一枝香火,不利家业兴旺,出于种种考量,文家人到底是将他们母子强行接了回去。
  然而文父留下妻妾,文母这个前妻,便从好端端的明媒正娶,成了寄人篱下,带着幼子,在各种恶意与冷眼中,愈发艰难地生活。
  文少安从懂事起,就知道他和别人不一样,在文家,他这个少爷的地位不如一个下人,就连继母身边的丫鬟都可以任意对他打骂。
  一年到头,他身上只有两件衣服,秋衣东穿,夏服春着,和母亲挤在一间角房里,只有天黑了,才能偷偷溜出去玩耍。
  文母着实是一个可怜人,她委屈了半辈子,眼看着儿子也被折磨,终有一天受不住了,瞅准了一个寒冬腊月的夜晚,带着文少安,从文家逃了。
  可是她的意图早早被人发现,刚一出门,就被几个恶仆逮住了,扭送去了上房。
  那年文少安刚才七岁,第二次见到他的亲祖父亲祖母,也是这一次,文老太太冷眼瞧着,文老爷请了家法,将他母亲的一条腿,打断了。
  “我娘断了一条腿,被关了一个月的柴房,我每天从厨房偷些冷饭出来喂她,她才咬着牙,硬是活了下来。我娘说,她怕她就这么死了,留下我一个人受罪,没人陪我。”
  文少安的声音变得细哑,那些噩梦一样的日子,是他想忘,都忘不掉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再次低声陈述起来:
  文母断了一条腿,不敢再带着儿子跑了,但她不愿意让儿子就这么一辈子被人欺压,她要把儿子教好了,早晚有一天,让他离了这虎口狼穴。
  可她一个无能的妇人,又能教导儿子什么。
  好在文父并不是狼心狗肺,当初文母离家,他便使人偷偷跟着,虎毒不食子,他知道文少安出生,也没有心思加害,在他弥留之际,找来心腹的侍从,将他偷偷抄来的文家家传测字奇术,留下一册,托付那侍从找个合适的机会,转交给苦命的前妻。
  “我娘虽出身小户,但好歹是识字的,文家人不许我进学堂,她便偷偷地教我,我于是这些年,将父亲留下的一篇测字之术,学了个七八,这才敢独身一人,进京赴考。”
  文少安无疑是有天赋的,文父留下的测字之术,只是文辰家传绝学当中的一个字部,他却在没有半个易师先生的教导之下,掌握了其法。
  为了进京,他在文老爷院门口跪了两日,才得应许,离家的时候,那些嘲笑与讥讽,他无一理会,只将母亲的一句话,死死摁在心口:
  ‘我儿,你这一去,就不要再回来了,在外面寻个谋生,好好度日吧。’
  “我娘是这么对我说的,她叫我不要再回去,可是我就是死了,我也绝不会丢下她。”
  文少安猛地抬起了头,两眼已是通红,他死死盯住余舒,目中是深深入骨的执念——
  “我从离开娘亲那一日,就立地发过誓言,五年,给我五年,我必风风光光地将她从文家接出来,让人不敢再轻她,笑她,辱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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