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约(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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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的北京城格外干燥。
  往年主城区还会飘几分钟“头皮屑”似的小雪,今年从入冬到新年只下了那一场雪。天色再阴沉,一场风刮来,便又晴了。在这越刮越干、越干越冷的风中,时间来到一月中旬。
  年关将近,走人情的商务应酬一天比一天多,公子哥们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也不会因为天安门半降国旗而消停。
  不论商务宴请还是淫乱派对,秦销都再也没叫汪悬光作陪。
  毕竟他已经清楚汪悬光对此没有半点屈辱感,没必要一拳拳往棉花上打。
  秦销彻底放弃了强迫臣服路线,玩起了虚假的深情款款。
  年前这半个月,他忙得脚不沾地,全世界飞了好几趟,只抽时间和汪悬光吃两顿饭。
  一次是三更半夜,汪悬光又用一碗用苹果醋加小米辣拌的草招待了他;另一次是秦销派司机把她接到公司,两人在办公室里吃了顿米其林大厨送来的丰盛午餐。
  两次见面都没有做爱,最多是饭后亲热个十几分钟。
  秦销窝在沙发里,把她抱在怀里,因疲惫显得苍白的脸,埋进她的脖颈处,一面舔吻她的脉搏,一面又说他好累,需要宝贝安慰。
  然后在汪悬光开口怼死他之前,便用热吻堵住了她的嘴。
  不见面的日子里,每天一束新鲜的白玫瑰,是秦销给她的早安吻。
  农历二十三小年后,家政阿姨回老家过年了。汪悬光的午餐和晚餐全由秦先生的私厨做好送到汪盏的别墅——还要提一句他们的菜是一锅做出来的,硬要往“此时相见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的矫情/美好意义上靠。
  此外,秦销还总在微信里关心她睡没睡?、醒了吗?,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
  要是睡前不太忙,秦销会打视频电话过来——只有他在滔滔不绝,汪悬光鲜有回应。
  有一次,秦销说想要看着她睡觉,等她睡着了,他再挂掉通话。
  结果第二天早上,汪悬光醒来发现手机因没电自动关机,一查聊天记录,发现通话时间长达五个半小时,秦销还发了许多张截图给她,反复说:“宝贝的睡颜真可爱!”
  如此温柔体贴,英俊多金的年轻男人,让人很难不动心吧。每每此时,汪悬光总是不由想起汪盏。
  ——阿姐是什么时候才知道秦销是个表演型人格的反社会?
  汪盏的病毫无起色。
  她病房里装有六个摄像头,医护人员与病人家属可以24小时随时关注她。
  有时候,汪悬光一打开app,便看见汪盏躺在柔软的豆袋沙发里,四肢舒展开,痴痴地笑着。
  曾经被日本某杂志票选为“全亚洲100双最美心灵之窗”第九名的那双眼睛,失焦涣散,什么烦恼和忧愁都不见了,只浮现着孩童般的纯粹。
  精神药物为汪盏建立起一道透明的屏障,把她与整个世界隔绝开。可最多最多只能做到让她的情绪稳定。
  她依然不会说话,不理解这个世界,不认识包括她自己在内的任何人——镜子、水面、窗玻璃……一切反光照出她面容的事物,都会引起她的惊惧,继而发狂自残。
  这不仅意味着汪悬光不能与汪盏见面,更像是冰川在汪洋大海上露出的一角端倪,是个令人浮想联翩的提示。
  若非汪悬光笃定此事与自己无关,她也忍不住怀疑逼疯汪盏的凶手,是不是与她长了同一张脸。
  除夕这天上午,汪悬光收到汪盏的主治医生严成周发来的微信,问她现在方不方便打个电话。
  汪悬光正站在别墅三楼的阳台上抽烟,回了一个“好”字,立刻发起语音电话。
  ——汪小姐过年好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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