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在暮色下消融(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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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的不耐烦都写在脸上:“他有病,这个时候来医院。”
  “和你姐夫吵架了?”
  “不是,”我抱住他,用脸部肌肤感受他的灰毛衣温度:“我就是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不想让姐夫打扰。你再过十分钟不是要和张医生换班了吗,晚上正好能陪我。”
  陆庭勋又好气又好笑:“你挑着时间生病呢?好了,快去验血,后面还有人排队等着看病。”
  急诊室门被敲响了。敲得急,极不耐烦。
  两声敲击过后,杨行山大步走了进来。
  “您好。”陆庭勋对我姐和姐夫一向很尊重。
  杨行山朝他略微点头示意,却径直走向我,狠狠打量着我身上的羽绒服:“穿医生的衣服像什么话,脱了。”
  “我穿的是男朋友的衣服。”我捏着病历本,懒得搭理杨行山,直接走出急诊室门去验血。
  “周数,”杨行山挡住我的去路,说话尽是威胁意味:“把陆庭勋的衣服还他。”
  我白他一眼:“你今天很闲?有时间在这里找我麻烦。好狗不挡道,滚开。”
  某天晚上杨行山不在家,我和周学同床共枕说悄悄话,周学说她其实很羡慕我敢随便对杨行山闹脾气——她在杨行山面前永远保持优雅贤淑,连屁都没放过。而事实上,周学比我脾气大多了,她逼着我读书的时候比我班主任都凶。
  我告诉周学,你以后就可劲儿跟杨行山闹吧。男人这种东西就是贱,你越糟蹋他,他越爱惜你。
  “别挑战我耐心,”杨行山直接把我穿的羽绒服拽下来,叁两步走回急诊室还给陆庭勋。
  骤然失去外壳包裹的温暖,我打了个寒颤,恨恨瞪了一眼杨行山的背影,转头往验血窗口走。
  验血窗口没人排队,医生冷淡说道:“袖子卷高到大臂。”
  我不情愿地卷着毛衣袖子,动作格外拖沓。刚交往的时候,陆庭勋还以为我是在撒娇装怕疼,后来时间久了他才相信我不仅性格做作,痛阈值也是真的特别低。
  “快点,验血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医生见多了我这种犹犹豫豫的病人,冷声催促我。
  我把胳膊伸过去,她娴熟地给我扎止血带,那根橡皮管绑得特紧。碘酊冰凉地涂在胳膊上,我扭过头,不敢直视针尖刺破皮肤的过程。
  “请您后退一点,站得太近了。”医生提醒走到我身后的男人。
  “我是她家属,”杨行山抱住我的上半身固定,让我的头靠在他怀里,目之所见只剩他的黑衬衣。
  压抑的颜色使我的神经活跃跳动,以至于眉骨之下隐隐抽搐了几秒。
  针尖冰冷扎入血管,胀裂饱满的酸痛如潮汐般涌卷,深红的血液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被层层汲取。
  眼泪在一瞬沁出来,我难过地想着,此刻怎么不是陆庭勋在这里抱着我。
  终于结束了。
  杨行山帮我按着止血棉,扶我到旁边坐下。
  突然间觉得无话可说,我们俩尴尬地对望了一眼,我不悦地扭过头,他轻咳一声清嗓子。
  验血完了还要等一个小时才能出结果,我可不想和他继续坐在这儿干瞪眼。
  “陆庭勋要下班了,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杨行山振振有词:“我答应了你姐来照顾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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