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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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有点儿。”
  崔云栖收手,四处看了看,正好榻边的帨架上放着脸盆,他撩了撩盆里清澈的水,直接端了整个脸盆:“先洗妆吧,闷在脸上不好。”
  李殊檀看看水面倒映出的面容,有点不舍,稍显别扭地低声说:“这是为了好看……女官替我化了好久的。”
  “好看是好看,闷人也是真闷人。我要娶的是你,不是这脸妆。”崔云栖才不管她有什么少女情思,“洗了吧。”
  说完,他直接在榻前跪坐下来,正对着李殊檀的位置,手里托着的脸盆高度刚好够她伸手撩水。崔云栖低着头,本就是那种正经的长相,不说话也不笑时显得格外温顺,简直是低眉顺眼。
  李殊檀不好拂他的好意,抽了搭在帨架上的帕子,撩了水开始洗脸。
  这脸妆化得时间长,用的妆品却好洗,清水一拍,脂粉就融进水里,晕成一盆淡淡的粉色。洗到唇边时李殊檀一个不慎,几滴混着脂粉的水溅起,正溅到崔云栖脸上,她慌忙道歉,然而崔云栖动都不动,依旧是微微低头的姿态,乖乖地捧着那个盆。
  他心甘情愿跪在李殊檀的榻前,捧着个脸盆做她的帨架,犹如做她的奴仆。
  “你可以躲的呀,都溅你脸上了。”李殊檀胡乱地一抹脸上的水珠,手里干净的帕子小心地按在崔云栖脸上,擦出两三点淡粉色的痕迹。
  “我不介意。”崔云栖任由她擦完,起身把脸盆放回去,“对了,既然殿下刚才饿得咬自己,桌上有糕点,要吃吗?”
  “……不许提!”李殊檀禁止崔云栖再提这个让人尴尬的话题,她摸摸确实空着的肚子,看着桌上放着的东西,双手一合,“先喝酒吧,都说新婚夜……合衾酒总得喝吧。”
  “请。”
  李殊檀迅速起身,背对着崔云栖,往对半分开的匏瓜里倒酒。第二只快倒满时稍一迟疑,袖中滚出的瓷瓶就开了封,里边凝固如油膏的东西落进酒里,迅速融化得不见踪影。
  她回身,把加了药的那只匏瓜递给崔云栖,学着他的样子一饮而尽。
  “你……”李殊檀把两半匏瓜放回去,试探着问崔云栖,“现在感觉如何?”
  “什么?”崔云栖对她刚才的小动作一无所知,以为她是问酒,暧昧地朝她靠了靠,“这酒不烈。殿下期望我有什么感觉?”
  “没期望。”李殊檀赶紧把凑过来的这个头推开。
  崔云栖笑笑,如她所愿地坐在了榻前。
  合衾酒确实不烈,但不知是红烛烧出的光太热,还是身上的嫁衣太闷,李殊檀坐了一会儿,反倒觉得自己身上有点热。再看只穿衬里的崔云栖就既别扭又羡慕,既想像他一样脱了外衣,又想把红衣盖他头上。
  她别扭了一会儿,伸手戳戳崔云栖的肩后:“我有点儿热。”
  “脱。”崔云栖的回答果然介乎认真给出建议和不怀好意之间,他自下而上地看李殊檀,笑意盈盈,“反正只有我与殿下,殿下还不敢脱吗?”
  李殊檀的回应是一把抽了腰带,三两下脱了青绿色的嫁衣,和崔云栖一样只剩下的单薄的衬里,顺便学他直接坐在榻前踩脚的地方。
  “……舒服了。”她靠在木制的榻沿,把头发上的金钗发簪一根根拆下来,“那身衣裳真的好热。”
  崔云栖伸手,任劳任怨地从帨架变成首饰盒,装了满满两手的发饰,拢起来放到矮柜上:“本就是强加于你我的东西,怎么会不热呢。”
  “那你只能不穿了,这样凉快。”李殊檀故意调戏他。
  崔云栖挑眉,手往衬里的腰带上一放,作势要脱衬里:“殿下想看想摸,可以直说。”
  “谁要摸你啊!”李殊檀吓得赶紧扑过去,一把按住他的手,按了一会儿才试探着松手,等崔云栖的手指一动,又迅速把他的手按住。如是反复三次,确定这人真是开个玩笑,她才不太放心地缩手,靠着榻沿说,“要真说不算强加给我的东西,恐怕是筚篥或小忽雷吧。”
  她本该骑在马上,懒洋洋地吹奏筚篥,或者在小忽雷上随手拨两下,那时便知天下浩大,丰州草场是她巡游的地方。
  这么一想,李殊檀又有点儿蔫,恹恹地往相反的方向靠过去。衬里单薄,她只歪了个头,颈下自然而然地松开,完整地露出白皙修长的颈子,笔直的锁骨一弯深痕,藏着红烛烧出的光。
  崔云栖伸手去勾她的衣领,毕竟这位置实在是玄妙,往上一寸是替她整理衣衫,往下一寸就是顺理成章。然而在指尖即将碰到布料之前,崔云栖的手突然顿住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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