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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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他砍柴的功夫,赵一如已经擦干净了农舍里的桌椅和床。她从那一袋食品里找出胡萝卜、芹菜和两只鸡腿,把它们扔进一口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锅里,然后把锅用钩子挂在壁炉的火里。
  农舍里的温度很快就上来了,周身的湿冷被驱散,衣服上的细密水珠也逐渐蒸发殆尽。赵一如在农场的湖里取了一点水,加在锅里。
  孟笃安回来的时候,他身上多了两捆柴,小腿已经满是泥泞。
  “在这里倒真的可以散心,毕竟满脑子想的都是生存…其他的都顾不上”,她打开食品袋里仅有的调味料——盐和胡椒——洒在锅里,等着快点入味。
  午后天气更阴沉了,空气中弥漫着细微的水滴,但雨点就是落不下来。赵一如打了水给孟笃安擦脚,两人一起坐在农舍的壁炉边烤火。
  “这次打算呆多久?”
  “两天,周日我们就回去,周一我还要工作”。这其实也是孟笃安一贯的做法,他不会放纵自己度一个漫长显眼的假期。
  “你以前来都住哪儿?”
  “就是这儿…”他指了指房里的柜子,“里面的餐具、卧具,都是我买的”。
  赵一如在柜子里翻了翻,物品都是一人份。
  “都是一个人来吗?”
  “以前来的时候,农场是有工作人员的”,他想出了一个更准确的表达,“没有其他东洲的人知道这里”。
  和毘沙门不一样的是,毘沙门是他试图适应东洲生活的入口,在那里被化解、被梳理的欲望,可以帮他更好地面对其他人;而这里是他给自己的一个出口,来这里只求和自己相伴,不需要其他人知道。
  为什么带她来?他也不知道。
  “说实话,我很喜欢这儿”,赵一如把毯子铺开,一起裹在两个人身上。
  干活对她来说从来都不是难事,无论在柳园路还是在缅甸。很多时候,她甚至喜欢手头有活的感觉——手被占据,大脑反而获得了无限的自由。
  而且干农活、做手工,和土地、和原料尽可能近地接触,会让她很平静,就好像更接近生活的本质,更能看到自己原始状态下的样子。
  孟笃安点头。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也喜欢这些”,她喜欢看他凝神的样子。
  “我没有你那么擅长…”
  “多干自然就擅长了”,她自己也是干多了才会的,“下次来的时候,我们可以去附近镇上买点羊毛线,我可以织个披风留在这里”。
  “这附近的镇上可没有那么丰富的物产”,孟笃安笑了,她到底还是对小镇生活不了解。
  从这里去城里,大概有两个半小时车程。这也就意味着,一来一回加上午饭,一天就没了。
  “我在缅甸的时候也这样”,她回忆起当初翻山越岭的行走,“虽说慢了,但我反而觉得时间很充沛,人也容易应对寂寞”。
  既然说到了缅甸,就不可能不提及柳条了。
  赵一如在缅甸并没有一直和柳条共事,事实上,她这些年真正和柳条一起工作的时间并不算长。
  “但这不妨碍她成为我的第一个偶像,她是我追寻这份事业的启蒙”。
  孟笃安在毯子下握住了她依旧冰冷的手。
  坦白说,她早已经过了气愤的阶段。她知道这份工作不光鲜、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影响力,她只想在自己喜欢又胜任的范围内做点事情。不希望孟家干预,是因为她不想把这份工作变成形象宣传或生活调剂。
  但是孟家想对她做什么,她是干预不了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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