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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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那何彦怎么来的。”晏祁瞥了她一眼, 神色很淡, 眼底映出跳跃着的烛火,恍惚着有些迷茫。
  心中百转千回, 蓦地仿佛有道亮光闪过,鸣乘一下子便领会了晏祁话中的意思, 一时看着晏祁的眼神有些惊叹崇拜,主子真是…鸣乘一时都找不到形容晏祁的词语, 只觉着当真是人中龙凤,智谋胸襟,都不同于常人。
  晏祁自然不知道鸣乘在想些什么, 半垂着眼, 昏黄的烛光照在她脸上, 却怎么也照不出她眼底的情绪,晏祁敲着桌沿的节奏愈发慢下来, 慢慢归于窒息的安静。
  “你觉得晏征毓待我如何?”晏祁蓦地发问, 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屋内, 莫名几分落寞。
  “主子…”鸣乘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晏祁在她心中,一直是冷静自持, 果决自我的,此时无意透露出的茫然让鸣乘有些怔愣, 她想说晏征毓其实是看重她的,却发现她自己都开不了这个口。
  鸣乘八岁便在晏祁身边了,亲眼见证了晏征毓待晏祁的方式, 明里极度严苛,暗中背后也断去一切退路,他还记得,晏祁第一次因感染风寒而疏于练功的时,晏征毓请了家法,用三指粗的鞭子将她抽的血肉模糊,在听闻晏祁在学堂的骑射课上中,成绩弱于晏泠,硬生生打断了她一只手…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鸣乘一直都觉得,晏祁对于晏征毓来说,只是个挣面子,攀比的工具,是世女,而不是女儿,她近乎偏执的看重晏祁,用近乎神人的标准要求晏祁,从来都是简单粗暴的要求,惩处,从未给过片刻笑脸。
  “王爷她…可能是太重视您了…她心里还是有您的……”
  似是觉得还有些牵强,鸣乘又补了一句:“要不王爷也不会不顾性命为您挡箭了。”
  “除非这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
  鸣乘飞快的说完就不说话了,事实上她是恨晏征毓的,厌恶她用控制她家人的方式来胁迫她,因此也根本不想为晏征毓说半句好话,更是恶意的揣测出声,话一出口,又觉得有点冲动,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晏祁。
  “……”晏祁抬了抬眼皮,眼中幽深一片,却还是沉默不语,半晌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摆了摆手,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既然决定留下,就尽快把伤养好,她不会轻易放过你。”
  背叛过的人,斩草除根,这点晏征毓同晏祁一模一样,或许说,晏祁在这一点上随了晏征毓。
  是鸣乘将晏征毓带到城外的,所以在晏征毓心底,鸣乘都是该死的,不然她也不会对鸣乘出手,说是弃她无用,压根就是对她动了杀心。
  想到这儿,晏祁脑海中白光一闪,隐隐抓住了些什么,片刻却又是一片空白,不容多想,这边鸣乘已经应了声。
  “是。”鸣乘显然也明白这点,苦笑了一下,心头却是一片坦然,至少她不用同晏征毓虚与委蛇了。
  从西院出来,晏祁便回到自己院子里,不久便听说了晏霁去看晏征毓的消息,慢悠悠的换了身新衣裳,这才赶去主院。
  一进院子,正遇上从里头出来的晏霁,她面上一片铁青,寒气逼人,再见到晏祁,神色更是扭曲了一瞬,被她硬生生的忍了下去,挤出个笑脸:“姐姐…”
  晏祁眼角瞥她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说罢径直路过她,门前的双砚迎了上来,规规矩矩的行礼:“殿下!”
  晏霁听着不同于对她的恭敬的语气,脸色愈发难看,再受不得这种憋屈,拂袖离去。
  屋里宋氏正服侍着刚服过药的晏征毓睡下,楚言清安安静静站在一旁,见着晏祁进来,黑曜石般漂亮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泛着明显的依赖,让晏祁的目光软了下来。
  “祁儿?”宋氏将床帘仔细放下,回头看到晏祁有些惊讶,轻手轻脚的走出来,由着晏祁扶着在桌旁坐下。
  折腾了一晚上,宋氏面上透着浓浓的倦怠,揉着额角,一面笑道:“今夜怕是守不了岁了。”
  “爹爹辛苦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楚言清柔声道。
  宋氏面上带了笑,应了一声有些无奈,晏祁这才同楚言清从主院出来,回了自己的院子。
  夫妻两个一同守了岁,方到子时,扶枝便领着一屋子的下人来给晏祁和楚言清拜年,浩浩荡荡跪了一屋子,嘴巴像抹了蜜一般甜:“奴才们给世女贺年,愿世女少君,四季如意,琴瑟和谐,白头偕老!”
  “赏。”晏祁的脸色也柔和了些,脸色难得的和缓,换得一室喜气洋洋,倒多了几分过节应有的喜庆,扶枝带头磕头谢了恩,欢欢喜喜的掩门出去了。
  初一早上,论理说皇亲国戚都要进宫朝贺,庆王府今年是个意外,晏祁两人仍是起了个大早,穿上节日盛装,到了主院,给晏征毓和宋氏贺新年。
  出了门,才发觉王府已经焕然一新,对牌高挂,门神也换了新的,朱红八角宫灯高挂,隆重而喜庆。
  “女儿晏祁携夫楚言清给母亲父亲拜年,恭贺父母身体康健,心想事成。”晏祁沉声,朝着强撑着精神的晏征毓和宋氏磕了一个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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