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养病(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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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清脆的少女嗓音响起,卫照芩怔住,随即脸色和身体一样僵硬。
  这女子是他这次带回来的周静怡,那是凛遥的亲生妹妹。没想到她会贸然的找过来这处,他刚才给她安排了一处小院,可能是人生地不熟乱了方寸吧。凛遥本姓周,兄妹两人幼年因为家乡大灾而被迫分开,妹妹寄居给亲戚,凛遥则出去打拼,做了捕快之后便一直寄钱回乡。如今周静怡到了适婚的年纪,凛遥瞧不上那些不解风情的农汉,便让刚好去北方的庄昔翯顺便带回他的妹妹,在金陵城或者附近郊区物色更加不错的人选。
  “小静,庄大哥有事和你嫂子说,你先回去等等,我已经通知过你哥哥了。”
  庄昔翯没有起身的打算,只是隔着门回道,可卫照芩却挣扎要站起来,门外还站着外人,不好太大动静,他不得已的握住她的手臂才敢放开,以防跌倒。
  “好吧,那我回去吃果子啦!”门外的少女语气听起来无忧无虑的,心事重重的卫照芩更是如鲠在喉。
  “这就是与你在阆中玩得很好的姑娘?”她的眼眸阴郁,细眉更加的不虞。
  “她是凛遥的妹妹,我受之委托。”庄昔翯对她的形容词觉得奇怪,玩得很好?
  信中原话是:凛遥的小妹竟把我给孩儿买的拨浪鼓拿走玩了,我想去市集上再买一个,这小妮子非得跟来,便给她买了好些零嘴玩物。花出去的钱可不是泼出去的水,等我回来非得向凛遥讨上几倍的银子。
  本来就见不着面,便刻意在言辞之间逗趣,博她一笑,可在卫照芩看来却又打情骂俏的意味。
  眼见妻子毫不掩饰的吃味,他心里自然是欢喜多过无奈,把她搂回怀里坐下,道:“怎么,就准你和凛遥玩得好,我跟他妹子说句话都不行了。你真的是愈发的不信任我了,我天天与你脚不离跟你又觉得腻,稍稍走开便会胡思乱想。芩儿啊,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这话让她惊觉过来自己确实平日和泠坠、凛遥、长歌叁人吃喝玩乐的,他反而还怕她闷着,而自己却在无理取闹。可她总不能告诉他因着书信里不写情话,觉得是他变了自己便多想了吧?
  卫照芩靠着丈夫温热的身躯,小手自动的伸入他的衣襟取暖,郁闷得一声不吭。
  “瞧瞧这么好看的樱桃小嘴,都快要挂油瓶儿了。”
  丈夫的打趣让她愈发的不好意思,卫照芩气恼的抡起小拳头砸在他身上,可惜那力道也就跟只小猫一样,两人很快又抱抱亲亲、腻歪起来。
  年逾花甲的老郎中骑着小毛炉,颠颠簸簸的拐上山,气还没有喘顺畅人身安全便受到了威胁,一袋子的白银甩到桌上,包下他整个月在山庄吃喝拉撒的费用,眼前的年轻俊俏小哥儿一脸“爷现在有的是钱”的拽样。
  一番望闻问切后,老郎中沉缓道:“这位小爷,尊夫人之前风寒入体落下病根,寒凝气滞,眼下又饮食不当,情志失调,气血便不足,对日后生产是极大的不利……”
  一年多前在崔府的冷水井里熬了几个时辰,那病根便落下了,庄昔翯清楚内情,便问:“那她吃了这么多药,怎么不见作用?”
  “尊夫人的身子久久难愈,一大半原因还出自心内抑郁,所谓‘复感外邪,内舍于心’,心病还须心药医呐……”老郎中捋着花白的胡子告诫:“是药叁分毒,尊夫人须停药不得再用,否则胎儿恐防会夭折。”
  庄昔翯凝重的望向不安的缩在后面的月嫂陈氏,“饮食不当,心病之说是怎么回事?”
  陈氏垂着眸子,憋屈的道:“老爷,自你走后夫人便食欲不振,老身变换了好些口味的汤饭依然不得夫人胃口。平日除了那些酸甜口味的果脯,糕点,夫人吃什么吐什么,老身也是没有法子,才去找的郎中诊治……”
  庄昔翯这么一听,便知问题归根到底还是出在小妻子身上,他的不辞而别也有大半的责任。
  起身送走郎中和陈氏,回身便见娇弱的小人儿默默垂泪。
  “夫君,我知道我这样很不好,可是你不在我会记起往事,睡着了还会发噩梦,梦里是以前那些人纠缠着我,让我不得安宁……”
  在崔府那五年的梦魇太长,滋生了无穷的阴影,重生后又经历着新的尔虞我诈、死里逃生,千疮百孔的内心早就经不起更多的打击。
  在人生最艰辛的时刻还是奋不顾身的爱上他,叫她如何不怕被辜负。她从小便没受过多少温暖,偏遇到这么疼爱自己的一个人,只是想做以前不能也不敢做的事情,便是像个小孩一样无忧无虑的活在他的臂膀下,越爱他越矫情。
  没想到小妻子是这么的依赖着他,他心里触动莫大,脱了外衣坐入床榻里,他轻柔的不带任何情欲的在她耳边一遍遍的安抚。
  “这两个月我跟你一样茶饭不思,若不是想着你和孩子还在家中等我,我又哪里有心情做事。我在信上多写着在外面的境况,还以为你会感兴趣,至少也不用担忧我,可惜我还是想错了……”
  “芩儿……孩子不要了好么?”
  闻言,卫照芩抓住他的手臂,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眸。“不行啊!”
  “你的病比孩子重要……”他没有告知她在门外郎中悄悄说的那些话,若是病不能好,大人和孩子之间不能并存,现在引产尚可来得及。在这个最艰难的时刻,他早就做出了抉择,就算此生不会再有孩子,也不能让她出一丁点的意外。“等调理好身子,还能再有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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