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薄情 第1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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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狁冷酷无比:“你放弃不了,说明郗六娘在你心里也不过如此,所谓‘没了六娘活不下去’之言,根本就是你在夸大其词,既如此,回谢家去,好好做准备,迎娶王三娘。”
  谢五郎不可置信:“三兄,你当真如此无情无义?”
  谢狁不置一词,显然耐心耗尽,烛光照不到的阴影从他闭起的眼皮上垂落下来,以挺直的鼻梁为界,将他半张脸遮挡得如鬼魅般。
  谢五郎的心便如灰烬般,一点点冷了下去。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麻木地转身,忽然就看了眼三人合抱的宫柱,拔足就往那奔去。
  李化吉离得近,率先注意到他眼中情绪的异变,忙叫人:“他要触柱,快拦住他!”
  她恐旁人来不及,便也顾不上别的,丢了荷包就冲上去要拽人。
  那由她花了三日精心赶制出来的荷包就这般被她踩在脚下,印上了她的鞋印。
  人命当前,李化吉只顾牢牢抱着谢五郎,拖拽着他不肯教他做傻事。
  谢五郎泪流满面:“公主请放开我,是三兄逼我太甚,我非死不能明志。”
  因谢狁就在场,李化吉再恨也不敢口出狂言,只好轻声道:“你回头见一见你三兄,你死了,当真可以明志吗?”
  谢五郎怔忪,转头,见他的同胞三兄仍旧如一尊泥塑的魔像般,独坐高台,无悲无喜,对他的寻死觅活根本是熟视无睹。
  谢五郎的嘴唇颤得厉害,身体也冷得厉害。
  他想和李化吉说点话,他想问李化吉,谢狁是睡着了吗?所以才听不到这些动静,所以才对他的寻死觅活无动于衷。
  但是谢五郎开不了口,难言的恐惧让他无法发出声响。
  但他却清清楚楚地听到李化吉细小的声音:“就是你真的一头碰死,他也不会觉得你们情比金坚,他那样的人,心里容不下情爱,只会觉得你愚蠢至极。所以别做傻事了。”
  谢五郎的心,因李化吉的话终于死了。
  他怔怔地站了半晌,看了眼谢狁,忽然从胸腔中爆发出悲愤的笑声来,而后连脸上的泪痕都未曾抹干,就这样笑着出了甘露殿。
  李化吉站在宫室内,很久,都觉得谢五郎那既苦又悲的笑声仍未散去。
  这时候,谢狁倒是说话了:“还不将荷包捡起来?”
  那精美的荷包因为被李化吉踩了两脚,已变得皱皱巴巴,很不像话了,她也不想呈给谢狁,道:“坏了,放进熏炉烧了,赶明儿我再给皇叔做一个。”
  谢狁睁眼,目光扫向李化吉,她总是垂着脸,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粗浅一看,却很容易让人觉得她恭顺无比。
  这是她的一种生存智慧。
  谢狁难得说了句:“等成了亲,五郎就知道情爱不过如此,男女之间,要紧的只有绵延子嗣,各司其职。”
  李化吉也难得呛一句:“这话说的,好似皇叔成过亲。”
  因这不过是男女之事,李化吉方才敢大这个胆,一方面是所涉之事无碍,一方面也是露出些小女儿情态来,让谢狁对她放心。
  但饶是如此,李化吉也只敢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去掩盖她内心的愤怒,失望和胆寒。
  谢狁淡道:“我虽未成过亲,可观世间夫妻大体如此,互相算计与利用,仿佛党争,各有家族派别。”
  他言毕,似觉这话无聊,也不愿多谈:“你弄坏了我一只荷包,明日记得偿我两只。”
  李化吉见他不愿多谈,也只能见好就收,拿着荷包就欲退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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