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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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大战正激烈时,一卷画轴铺天罩地展开,涿鹿从人间脱离,被扯入画卷中,空白的画布上铺染开水墨,正是一副激战图,右上角落着三个字:山河图。
  战场被收入山河图的那一刻,一只手捏了杆白玉毫笔,笔尖在图上轻轻一划,图中庞大的凶兽就在笔尖下灰飞烟灭。
  “山河生花,能成为你这图上第一幅景,荣幸之至。”被纳入图中的魔皇狂肆大笑,图上血气翻涌,纠缠上生花笔。
  魔皇和仙君隔着山河图对峙,那执笔的仙君也奈何不得,两方僵持许久,同归于尽,生花笔碎,山河图中困着古战场中不休不死的亡灵,至今。
  褚珀看到再一次淌过战场的刀光。
  宴月亭的神识变得虚弱,他的元神开始崩溃了。
  紧缚在她神识上的力量也开始衰弱,褚珀从内到外倏地冷了下来,如坠冰窟,她拼命拥着他,“宴月亭,你醒醒啊!你不是想见我吗,我来了啊,你清醒着看看我……”
  但他的神识还是如同捧在手心里的水,不断漏出去。
  她不能让斩魂刀再爆发第三次,最后一次了,褚珀一边试图拽住宴月亭的神识,一边在战场上横冲直撞,随着他神识渐弱,被剥离的痛感又开始在她身上复苏。
  “完蛋了。”山河灵尊说道,他回望一眼身后的战场,这些古灵无休无止地在他身上打了几千年,他们痛苦,他也痛苦。
  罗不息看着战场上最后一次劈开血雾的刀光,呆滞地转头看向宴月亭。
  石台上,褚珀的身体忽然晃了晃。
  没有了宴月亭的束缚,她的神识飞快收拢,被推拒出他的灵台外。
  褚珀神识退出来,睁开眼睛,气得抬起手想抽他,但一看到宴月亭遍布伤痕的脸,她甚至无处下手。
  山河灵尊撤回屏障,“他的灵台要崩了。”
  褚珀没有理他,她捧住宴月亭的脸,抵在他额头上,神识再次探入,可他的灵台明明伤痕累累,却又似铜墙铁壁,牢牢将她挡在外面。
  她进不去宴月亭的灵台了。
  眼泪滴落到他脸上,浸入他面上的伤口中,再滚落时,仿佛成了血泪。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求你了……”褚珀的神识在他灵台外徘徊,她想要他活着。
  罗不息手足无措地守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山河灵尊猛地站起身,他面上凝固的雾气剧烈波动,只见血色铺满的暗沉大地上,忽然冒出了细弱的绿色,生机从死气沉沉的大地中冒出头,便如春风拂过大地,冒出星星点点的碎花。
  天幕中凝出一支白玉毫笔,划过厮杀的战场,那些纠缠不休的古灵就如同被赦免的囚犯,一点一点消散。
  血雾消散,天幕的浓云中透出道道天光,咆哮的凶兽消失,在大地上逡巡的幽魂古灵在云层破开的光下,化成了轻烟。
  遗迹内,前一刻还在与古灵殊死搏斗,下一刻对手就凭空消散,所有的修士都懵了,望向天空中那一杆白玉毫笔。
  血色光晕从山河灵尊周身褪去,他渐渐褪色成一片纯白,“生花……”
  山河图,本身是一张空白画卷,铺开可纳一方山河入内,一旦被收入图中,图中的一切皆可由生花笔主宰。
  山河灵尊颤抖着,朝着天幕中的生花笔飞去。
  那笔绕过来他,落到了褚珀面前。生花笔从宴月亭身上扫过,他满身的伤痕便一点点复原,碎骨重组让他整个身躯都在颤抖,口鼻里又涌出血沫。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的身体才恢复如初。
  褚珀神识滞留在他眉心,看着他灵台重建,识海的伤痕愈合,她轻轻一碰,便落入其中,宴月亭识海内的霞光淡了许多,却越发明亮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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