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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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干干净净的,就连她以前常放在壁柜上收纳盒的几根发绳都仔细收拾了。
  他边找边蹙眉,心口发闷,仿佛那里缺了一块。
  这屋子到处是她的印记,她以为把东西都收起来就能抹去吗?
  她刻在他心上,骨头缝里,她以为能抹去吗?
  秦成昊跟在他身后,到处看着,或许是意识在作祟,总觉得这里比周政烁任何一处房子都充满人气。其实周政烁并不常在这里住,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也不喜欢给她太大压力,他在家,她总会推掉所有事情陪他,小心翼翼,亦步亦趋。
  他不喜欢她这样。
  秦成昊还是第一次来这边,每次就算到楼下,周政烁都会让他离开,“她害怕见生人。”
  自己算生人吗?秦成昊不止一次抗议过,可到底也抵不过重色轻友的人的固执。
  他没少调侃他金屋藏娇,周政烁从不反驳,甚至圈内人都知道他有一个不示人的女友,为她挥金如土,为她一个人折腰。
  其实秦成昊从始至终都反对周政烁和时夏在一起,不是觉得她配不上他,只是觉得时夏是个太固执太有原则的人,她有厚厚的心墙,就算是周政烁,也很难进去。
  但周政烁如今,差不多已经是执迷不悔了。
  他都懒得劝他了,有时候甚至恨不得在背后推一把,这两人墨迹的,连他一个旁观者都觉得焦急。
  这房子很大,足足有上千平,一半露天,有一个蝶形的游泳池,从观景台往下看,星星点点的灯光仿佛银河般闪耀,清冷的余晖投射进眼底,莫名让人觉得这夜寒凉,只暖房里的萤火灯微微闪烁,透出一点儿暖意,让人不至于觉得太过阴寒。
  “说实话,你真的不会哄女孩子,这么大一个房子,实在不适合一个人住。”
  他说着,拉开隔门往里去,周政烁正撸着袖子把一个个纸箱从储物间搬出来,蹲下身仔细拆开了。
  “干嘛呢!”秦成昊走过去,弯腰把上面的便签纸撕下了,“待扔?”
  字迹娟秀,一看就知道是谁写的。
  再往箱子里看,满满都是女孩子用的东西,人家都费力收起来了,他还要再费力扒出来。
  “太闷骚了你,告诉她你不想她离开,就这么难?”
  难?不难,只是——“只怕她逃得更快。”周政烁从未遇见过如此棘手的事,不能逼太紧,又不忍放手,困顿着,煎熬着,抓着那点儿微末的幸福当蜜糖,甘之如饴。
  “你呀,就是太硬,适当示点儿弱,时夏她多善良,肯定看不得你生病受伤难过。”
  “是吗?”
  “肯定啊,女人就是心肠软,你看上次你急性肠胃炎,她连夜飞去上海,你自己说,那次在上海那几天,你们是不是比之前要亲近?”
  周政烁沉吟片刻,“是有一点。”
  “我看啊,你就装个病,发个通稿说自己身体抱恙,暂时闭关,不用你去找她,她自己就回来了。”
  周政烁瞥他一眼,“什么馊主意。”
  “招不嫌烂,有用就行。”
  周政烁懒得理会他的聒噪,只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个个拿出来,粉色的笔记本,带兔耳朵的棉拖,几支笔,他给她买的大熊,睡衣,纸塑,小陶人,发绳,瑜伽垫……乱七八糟,竟有几大箱的东西,他凭着记忆,把那些东西都物归原位。
  然后环顾四周,终于,顺眼了。
  他满意地坐下来,电视里正是大漠黄沙,他骑着战马呼啸而过,那个镜头很简单,但足足拍摄了三个小时,导演是个很追求完美的人,那场戏要拍出万马奔腾的气势,又不愿意用合成镜头,是一个切切实实的长镜拉过去的,掺不得一点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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