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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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双七节从灯会回来后,她心中一直难以平静,不是整宿整宿的失眠,便是看着那只桃花灯发呆。
  只有她知道,她这次从江南回来是为了什么。
  对外称道的借口,是自家兄长回了京,实际上,她真正归来的原因,是那皇子府的梁景尧。
  当年得知他娶妻,她便心如死灰,再也不想在这京城中待下去,更无嫁人的念头,便向家人告了辞,独自去了江南祖宅定居。
  在江南三年,她过着自由无人打扰的日子,每日不过看书赏花,扫雪煮茶,好不悠闲。
  原以为这样惬意的日子,早已让她忘了心中的伤痛,也忘了脑海中的那个人。
  可那一天,她无意间得知京城里六皇子妻儿丧命,他自己也伤了腿的时候,她的一颗心还是不受控制地跳动了起来,所有的一切又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她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她没忘,她什么都没忘,她还是那样喜欢那个少年。
  纠结了无数次,又做了无数次的思想准备,她还是决定要回京,回京城看看,哪怕只是一眼,远远的一眼。
  她没想到那样巧,在双七节的灯会上,他们就那样悄然重逢,一如多年前,他们初见的那次。
  只是一别经年,他们两人都变化许多,尤其是梁景尧。沈意羡明显地看到,他的状态没有从前那般好了,从前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现在只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男人。
  她明白的,他的妻儿都没了,自己也伤了腿,再无继位的可能,这对他来说,打击尤为大。
  尤其是临别时那句轻轻浅浅飘散在风里的“对不起”,现在想起来都能让她的内心隐隐作痛。
  沈意羡心中放下不下,她不想看着自己曾经那样喜欢的男人日渐消沉下去。
  一直到前些日子,她突然收到了来自皇子府的信,梁景尧请她到府上一聚。
  沈意羡很难说清当她收到这封信时是什么心情,大概是又惊又喜,心中的喜悦还要多一些吧。
  她知道的,自己仍然有所期待。
  所以今日一大早她便起身,锦衣出行,只为那个男人。
  皇子府上,梁景尧已经从病榻上起来,穿了身青色的家常服,在堂屋里拄着拐学走路。他其实能站起来,只是右腿的筋骨摔断了,走起路来便没有力气,只能借着拐杖发力。
  他初初下地,双腿还不习惯,在地上略走了两步,就重心不稳了。
  只见他身体要跌落的瞬间,沈意羡恰好进门,连忙上去一把将他扶住。
  “六殿下……”
  梁景尧回头,看到这张熟悉的脸,一时间自嘲般地笑了:“意羡,你看我,如今连走路都不好了……”
  沈意羡忍住眼眶里酸涩的泪水,温声道:“殿下聪明,学什么都快,又有毅力和耐力,这点小事定然难不倒殿下的。”
  梁景尧在听到她这番话后,却愣住了。
  那是很多年前,他还小的时候,当时还没有出来立户建府,仍和皇后住在宫里。他一生下来就是帝后次子,上头有个太子哥哥,哥哥天赋异禀,勤勉好学,父皇和朝中大臣都对他交口称赞,母后也把全部的心思都寄托在太子哥哥身上。
  如此,作为小儿子的他从小就过着自由无拘束的日子,母后从不指望他继承大统,自然也不会对他多加管教,反而什么事都疼着他顺着他,让他无忧无虑地过了童年。
  可谁知那一年,太子哥哥突发疾病,没过多久就病逝了,他成了母后唯一的希望,母后对他严厉起来,甚至比从前对太子哥哥还要严厉,督促他勤学好问,学文练武,向储君之位看齐。
  可从前落下的功课不是三两天可以捡起来的,梁景尧也逐渐发现,自己在政事上确实很没有天赋,完全比不上从前的太子哥哥,母后的严厉教导对他来说也成了很大的负担,他甚至一度消极自卑。
  也正是这个时候,沈意羡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那时候她是公主的伴读,他们一同在学堂里念书,每每当他在功课上受挫消沉的时候,沈意羡都会出现在他身边,安慰他鼓励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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