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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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逃婚、抢婚,狗血三角恋,这是场声势如潮却异常温馨的婚礼。
  大门霍然敞开,大门边缘两个专司苦力的酒店员工撑着门把手将自己隐没在灯光的暗角处,生怕毁了一双新人的结婚录像。新娘款款走来手拿与婚纱同色的捧花。
  随着亲家交接完成,机关触发,棚顶飞来一只彰显圣洁质感的纯白色头纱,飞向了霞光漫身的新娘,披在了她头顶。席下众人纷纷捧场地发出感叹、艳羡的呼声。新娘父母满意极了,这机关是他们在短视频平台刷到后坚持要启用的。
  同姚简坐在同张桌的小孩子“哇——”地瞠目结舌,杏眼圆溜溜地盯着新娘的头纱,他多动好动未能被选中当花童上台送戒指。
  小孩儿不无遗憾地扭头问姚简,尽管他们互不相识,但孩童总有比成人还强韧的魄力,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自来熟:“姐姐你结婚了吗?”
  “还没。”
  “那你结婚也用这个吧。”
  姚简笑着点点头:“有机会的话。”
  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两句,还没来得及问姓名的小孩儿便转移了注意力要去找妈妈。失去了搭伴的,姚简坐在满是生面孔的酒席间百无聊赖,于是起身带着包出门呼吸新鲜空气。婚礼过了大半,还剩敬酒一项未完待续,有她没她都一样。
  她抱臂在川流不息的马路旁茕茕自立,姚述身着熨贴的西装紧随其后跟了出来,呼吸收紧,在背后盯着她厚如烟云的长发被野风微微扬起,盯了好一会儿才叫她:“姐——”
  姚简低头望着自己挤进高跟鞋后泛白的脚尖:“我还没问你,你怎么有时间来的?也提前修年假?”
  “我们公司上班时间比较灵活。”
  “哦,你运气还挺好。”
  二人相顾无言,沉默流转在布满灰尘的空气里,她想,姚述运气一直不错,他想得到什么就有什么。
  电话响动,姚简发觉屏幕上有两通未接来电,姚述讳莫如深地望天,像不愿窥探她隐私般盯着电线前的南飞雁。陆东羿见她不接电话,改发的短信,短信内容简短,内容模棱两可:“你什么时候回来?咱们聊聊。”
  她最害怕聊聊两个字儿。
  除夕夜后她提前回家把自己锁在卧室里饿得双眼冒金星,姚朝伟的道歉方式就是笨拙地喊她吃饭,给她露手艺做酸汤馄饨。对她说:“咱爷俩聊聊?”
  “爸也跟你认错,咱们俩互相体谅。但是姚简你记住了,不管出了什么事儿,姚述和淇淇他们俩永远是你的弟弟妹妹,你年纪小不知道你无心一句话分量有多重,能伤的他们多深,以后你得后悔。爸不想看着你后悔。”
  姚简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馄饨碗里,酸汤馄饨苦辣入喉混合着眼泪的咸,吃得姚简胃液卷积,姚朝伟以为女儿被自己说动了,皲裂的嘴唇抿着笑笑:“行了快吃吧,还吃再给你做。”
  姚简摇摇头:“吃不下了,一碗就撑啦。”
  为她煮酸汤馄饨包治百病的姚朝伟,现下在她度过高中时代的城市安居乐业。他常来看淇淇,看过后总会给姚简打通电话,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和她商量着要她常回家看看:“要是太忙了就等你有空再回。”
  她问他:“爸再婚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知道。”
  “有孩子的事儿你知道了?叫姚明义,说是找了个大师给取的名字,寓意平安健康……反正我是不太懂这些。”
  “知道,满月酒我去了。”
  坐在宾朋不绝如缕的满月酒宴席上应酬着各方亲戚,姚述讪讪地回应,又放空着沉默。他对见到姚简不抱希望。也许是出于他曾对她冷峻、漠视,姚述问心有愧,等着她愿意放下屠刀来找自己。
  “前些天我看见徐青青了。”
  她掉转话头无端提到个人名。
  “谁?”
  “跟你上同一所高中,假期过来送练习册的那个女孩儿,”姚简似在回忆那场出乎意料的偶遇:“前几天在我们公司后门那条小路碰见的,远远看见一眼,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她就走上出租车走了。手里捏着一个,肚子里还有一个,应该是住在附近,出来散散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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