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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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安国侯世子与一名貌美女子在游湖,状似亲密。”夏桃一边说一边觑着谢意馨的神色,“据说那女子是世子的表妹——”
  “哦。”没有意料中的恼怒,谢意馨仅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夏桃愣了。
  就在这时,谢意馨无意中看到什么,接着眼一凝,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春雪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大管家神色不好地领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往南面走去,看方向似是朝崇德园那边。
  “小姐,那人是?”
  “看大总管眉头紧锁的样子,看来是有麻烦事了。不过老夫人这两天身体不好,他怎么还能去打扰老夫人养病呢。”夏桃微嘟着嘴,低声抱怨着。
  谢意馨无意识地摇摇头,整个人却沉浸在回忆之中。刚才那人是安文白,她要是没看错的话。
  上一世,好像也是这个时候,她祖父外出访友期间,安文白曾来向祖母提过辞呈,当时她祖母好言相劝,没答应放人。一个要走,一个要留,两人僵持着。
  当时自己心情并不好,又见到祖母如此挽留那人还一脸为难,当下心火上窜,一发不可收拾。当下冷哼一声,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不就是一个小小地管事吗?能在我们谢家做事是你们三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拿什么乔,别给脸不要脸。”什么话她已记得不太清了,大意上不离这几句。
  可就是这几句话把安文白气得脸色胀红,只留下一句,“谢家的庙堂太大,我高攀不起。”便甩袖而去。
  说起这个安文白,他父亲也算是谢家家臣般的老人了。当初太祖征伐时期,谢老爷子曾救过安父一命,安父便一心跟着谢老爷子。历经几番艰难,谢老爷子见他心性难得,便让他做了个管事,管理着谢家名下的香料铺。
  安父本人资质平庸,胜在忠心。可他生的儿子安文白却天资聪颖,一手算学出神入画,在大昌王朝来说,也算得上是顶尖的了,是谢家大总管预备提拔重用的人才。可谢意馨不知道这些事,后来她祖父回来后得知此事,把她斥责了一顿。这也是她一次受到祖父如此严厉的斥责。
  谢意馨会记得那么清楚,主要原因还是安文白不仅是自己走了,还带走了谢家产业里许多中小管事。安文白自然没有那么大的能量,主要还是她那天斥责安文白的话也不知是谁传了出去,还传得沸沸扬扬的,搞得许多为谢家做事的人都心生不满。
  随后,谢家也做了一些相应的补救措施,甚至她爹为了挽回安文白还亲自上过门。可惜没用,再加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谢家子弟接连出事,谢家内部一团乱,根本就腾不出手来理顺这些人事。
  后来谢意馨眼睁睁地看着安文白在算学及记账管理这方面大放异彩,更在几年后成为了新皇一手创建的永宁商行的副主席。虽然安文白没有怨恨谢家,也没有发达之后转过头来打击谢家。可是他的存在,便是对谢家的一种打击,它时刻提醒着世人谢家是如何不屑如何错待有识之士的。
  谢老爷子去世后,谢家的商铺因为像安文白这样的中层管事的断层,许多商铺行当都运转不开,再加上旁边那些人虎视眈眈的竞争,谢家的大部分生意都不好。政商是相互的,生意买卖需要政权的维护,政治又如何不需要银钱的支持?谢家两方面都受到打击,情势不容乐观。
  说实话,谢意馨曾一度追悔莫及,尽管她嘴硬的从未承认。那时她只恨自己过于骄纵,可是今天看来,里面却是蹊跷重重。也是啊,虽然上一世,自己脾气的确是任性骄纵,却极少插手家族里的事。唯一多嘴的一回,就让谢家栽了那么大的一个跟斗,再也起不来,只能在这个坑里越陷越深。
  言多必失,夏桃今天的话这么多。而且她临时起意来的西园,就遇上了安文白经过,怎么就那么恰巧呢?
  谢意馨眼睛微眯,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前的婢子一眼,然后垂下眼眸。她可没忘记,无意中把自己引来西园的人就是她啊。而且她的话多番撩拨,不就是让自己生气吗?
  谢意馨叹了口气,设计这个陷阱的人真的很了解她,应该说深谙她的心理。如果她现在还对朱聪毓心存爱慕的话,此刻一定怒火中烧,再加上担心祖母,一定会跟上去,届时,上一世的情景还得重演。
  “走,我们上去看看。”此话一出,果然见到夏桃眼中划过一抹喜色。
  谢意馨站了起来,慢悠悠朝崇德园走去。心中却在暗自思量,那些敌人的手伸得真长,连她的二等丫环都被收买了。不过无妨,这丫环和她的家人她暂时留着,总有用上的时候。用不上也没关系,明面上的奸细总比未知的好多了。
  走在前面,趁着夏桃留在后面收拾没跟上来之时,把刚才的小丁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只见小丁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回了她一声是,便咚咚地跑开了。
  看着小丁走远的背影,谢意馨笑了笑。她并未抱什么希望,只是觉得总要去试试,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也许幕后之人真的那么胆大的就在他们谢家斜对面的唯一一个茶馆等消息呢?要知道除了这个茶馆,周围可都是住宅啊。
  ☆、第七章
  “安管事,此事我一个内宅妇人做不了主,还请安管事等几日,待老爷子回来再作决定。”谢老夫人缓缓说道,这副商量的口吻足够礼贤下士了。
  安文白跪下,头重重一磕,“请老夫人宽宥,安某自知吾对谢家来说可有可无,可是此事,安某确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老夫人给个准话。”
  安文白如此表现,显然去意已决。
  安文白的逼迫让谢老夫人很是不喜,遂磕上眼睛不说话,气势全开。
  老夫人历经两朝,绝非一般的内宅老妇,低沉的气氛压抑在众人的心头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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