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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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一会儿,昭平帝升殿,诸生三拜九叩,朱允炆行礼之时快速扫了一眼,皇帝头戴九龙冠冕,面前有垂珠,和那日建章军院一样,看不清楚面容,随后说话,果然正是那多时不见易晨的声音,朱允炆连日猜想成为现实,心下清明,礼毕,诸生又转去体仁阁笔试,他默默地听题后凝神奋笔疾书,什么都没有想。
  今年早春甚暖,京城已是有桃花淡淡的开了几枝,金殿传胪这一日东长安门外早早就围满了人,直待发榜。
  待到进士、王公百官皆随榜而出,文武状元率诸进士等随出观榜。只见两名年轻男子,率在文武进士之先,一名风骨秀异,神态闲雅,正是归仁伯府次子朱允炆,一名身材魁梧雄伟,神彩毅然,乃是诚意伯嫡长子刘廌。围观众人跪听圣旨后,金榜高挂,消息如长了翅膀般的通过各家仆人以及报子们飞向各处。
  自高祖始,武举一甲三人也可和会试头甲三人一同游街夸官,这日文武状元、榜眼、探花六人炫耀恩荣,披红挂彩,上街夸官,真所谓春风得意、风光十足,两边状元均是潇洒年轻少年不提,今年的探花又是格外风骨神清,秀逸非凡,宫花簪在帽上,更显得唇红齿白,貌如好女,正是那东丘郡候府的小侯爷花铉。满城轰动前来看文武三甲游街,几乎全是年轻儿郎,又有人传抄考场答卷,果然是篇篇锦绣、字字珠玑,新奇藻丽、含蓄雍容均有之,人们直惊呼少年天子少年臣,正是两相宜。
  自此春闱一捷,“建章四杰”出了文武两名状元,一名探花,一名贵妃,名扬海内,建章军院当年入学报名考试者陡然提升,而大街小巷的茶馆说书者,也改说建章四侠义结金兰惩恶扬善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32钗头凤分
  春色渐浓,这日日光暖融,淑景明媚,御花园里张灯结彩,雅乐阵阵,正是恩荣宴开。
  赏赐文武会试三甲的恩荣宴,照例设在御花园里,就在御水池边。 新近天子门生赐宴,皇帝主持宴请新科进士,并在宴会上当众赐给进士们锦袍、诗书和冠花,使恩荣宴的规格在士人心目中飚升到仅次于唱名的地位,赐花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的恩荣,新科进士得到皇上亲赐金花,乃是无上荣光。
  长桌高椅,已设在宽阔场地,朝廷历来倡导节俭,桌上菜肴酒水都较为简单,然而赐宴者国之最尊贵的帝皇,陪宴者翰林大学士等朝中清贵,赴宴者又是国内文武佼佼者,这已经让赴宴的新科进士们激动万分,窈窕宫娥们穿梭于宴席里上菜斟酒,教坊歌姬奏着新奇曲目,春风送暖,花香熏人,直让新科进士们陶然若醉。
  酒过三巡,昭平帝自是请各新科进士各赋一诗,一番赏析后,赐给新科进士每人一朵金花,勉励一番,便摆驾回宫。
  进士们跪送圣驾之后便觥筹交错,互相敬酒,各叙同年之谊,又各自在御花园内结伴游春赏花,联句做诗,投壶射覆。
  乐声人声,在初春的御花园传得老远。
  储秀宫与御花园只有一墙之隔,这日刘明舒见春光晴好,正在储秀宫院子与自幼一起长大的丫鬟金霄、凤楼踢毽子,却远远传来乐声,声调清锵,不禁奇怪,询问后方知是御花园恩荣宴,皇后娘娘有令,除当值宫女外,宫妃均不可入内。
  刘明舒带着金霄、凤楼走到后院丽景轩附近小楼上,往下望去,却是能看到御花园内花红柳绿,诸进士饮宴之所。
  她站在小楼上凝立半晌,终于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人。一身状元红袍,帽上斜簪一朵红色芍药的朱允炆,正临水而立,风神如玉。犹如心灵感应,他抬头望向远处,却看到了水的那一边,宫墙上的小楼里,立着一名红衣女子,身畔有两名宫女随侍。
  二人遥遥相对,朱允炆只觉得身边花浓柳淡、纷纷扰扰,均淡入背景,他只看到小楼上那一点鲜红,他知道是她,他也知道她认出了他。
  一墙之隔,一楼一水,他们之间仿佛间隔了千山万水,片刻,朱允炆摸出随身携带的玉笛,在水边就着微寒的春风吹了起来,呜呜咽咽,往返回复,缠绵悱恻,正是一曲钗头凤。
  刘明舒听着那曲子,低低地念起: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
  男儿至高如意,莫过于象简乌纱、洞房花烛。魏国公府与归仁伯府早就已经议婚行聘请期诸事议定,恩荣宴后,朱徐两家终于择了吉日完婚。
  三月十五日一大早,徐家的十里红妆便从魏国公府在京城的别院里源源不断的送往归仁伯府,一路欢声鼎沸,朱允炆身着大红锦袍,头戴桂冠,高头大马,前去迎亲,身旁还有数个俊朗而美姿仪的男子陪同迎亲,只让道旁观看的人赞叹一番,状元郎脱白挂绿,大登科后小登科,当真佳人才子,好一段佳话。
  储秀宫中,昭平帝正与刘明舒在对弈,却看到往日下棋十分凌厉的刘明舒今日却是漫不经心、神不守舍,布局十分散漫,不免道:“阿纤今日下棋怎么却是心不在焉?”
  刘明舒将手里的黑子一粒粒地扔到玉盒里,淡淡地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今日是朱大哥大婚的日子,以前曾和大哥他们笑谈过,一定要灌醉他让他不得洞房的,如今时移势易,这喜酒是吃不成了,也不知道那新娘子长得怎么样。”
  昭平帝想到正是自己一道圣旨害得阿纤不能在外自由开心,心下不觉一虚,笑道:“原来是状元公大婚,朕竟不知,定的依稀记得是魏国公府上的二表妹吧,这样,朕让方天喜送一份贺礼去吧,你也选一份礼物一同送去如何?”
  刘明舒眉毛挑了挑,本来想拒绝,想了想,又道:“他一个小小的翰林修撰,皇上婚礼上赐物太招眼了,却是让他以后树大招风的难做,不如叫方公公晚点待宾客都散了,私下里悄悄送去如何?”说完,一双玉手已是捏住昭平帝袖子,轻轻摇摆,一双美目流目送盼。
  昭平帝不曾见过刘明舒如此女儿态,身子已是酥软半边,如何不应,便吩咐了身边侍立的方天喜照此办理。
  方天喜自上次受罚,足足将养了好几个月才能出来当值,还亏他在宫里向来谨慎谦虚,并不以势压人,到底留下一条小命,将养好了才出来,却又接到这么个差使,他心里不禁暗自腹诽:宾客散去,那便是新娘新郎的洞房花烛夜了,这礼是给人贺喜去还是给人添堵去啊,归仁伯都罢了,得罪便得罪了,这徐家却是太后外家,这差使可不好做。贵妃娘娘啊~~您这是存心给人膈应去的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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