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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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记得,那夜的月亮,格外的圆,照在人身上,凉得让人骨头缝都疼。”
  杨廷不在意地扬唇一笑,见苏令蛮眼泪珠子含在眶里幽幽打着转,一咕噜掉了下来,摩挲着她眼角道:
  “哭包,又哭了,恩?”
  苏令蛮一脑袋横冲直撞地冲入他怀里。
  她为杨廷语气中的满不在乎而心疼,为那个在池中挣扎溺水的六岁小阿廷而心疼,更为那个被全世界背叛寂寞而孤独的小郎君而心疼。
  “圣人想杀你,为什么?”
  他还那么小啊。
  她闷在杨廷怀里,声音都变了调,带着点厉。
  “大约是……我阿爹的关系,圣人恨我阿爹,连带着恨我。”杨廷此后反反复复想过那一幕,冬夜的寒意通过池水一层层侵入幼童的身体,他受不住,便得了这要命的寒疾。
  许是里边还有其他的缘故。
  杨廷不记得自己在池中挣扎了多久,只记得黑沉沉的水面上,那一轮金灿灿的圆月,有一年、两年?
  他再醒来时,便发觉自己躺在了龙床上,圣人白着张小脸道:
  “阿廷,你不小心跌入湖中,险些吓死大兄了!”
  生在皇家,唯一快速领会到的一项技艺,便是如何准确又可信地说一门……假话。
  那一刻的杨廷,茫然又不解,却清楚地知晓,阿爹绝不会为了自己与圣人计较,甚至连真相,都是不可言说的应该被埋葬的不堪。
  “莫非圣人最后一刻悔悟,着人救了你?”
  杨廷苦笑摇头:“路过的宫人不小心见了,入水救了我。”
  苏令蛮一脸心有余悸。
  “杨照杀我之心不死,我如何能引颈就戮?”
  第194章 红烛泪
  祸起萧墙, 在皇家从来不算罕见。
  莫说是隔了一房的堂兄弟,便是亲兄弟之间起了龃龉,愤起杀人也是偶有发生, 纵观历朝历代, 那是一部部皇家血泪史,为了至高无上的一把椅子杀得血雨腥风、父不父、子不子, 纲常伦理一概俱无。
  可苏令蛮心疼自家男人。
  她六岁那年,也曾掉过一回河, 那时天气尚算暖和, 不比得寒冬腊月, 依稀仍能记得被水吞没时的可怖——何况杨廷还是被这样满心孺慕之人从背后推入池中。
  “那宫人……当真是不小心?”
  苏令蛮仰着头看他,眼睛是不容错辨的怀疑,若圣人当真处心积虑地想置人于死地, 如何会让一个不知名的宫人“不小心”路过?
  杨廷摸了摸她脑袋,直到那头才梳顺了的黑发又乱糟糟的,才慢悠悠道:
  “我家蛮蛮何时长了个这般聪明的脑袋瓜儿?给爷瞅瞅。”
  苏令蛮挡开他手,“快说。”
  杨廷这才道:“那宫人我后来在阿爹的外书房见过, 大约……是阿爹留在宫里的暗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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