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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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辛操起电话骂:“蒋山,你个王八蛋,你装孙子是吧?你别忘了你两孩子都在我这儿呢,信不信,我让你一个也见不着。”
  “你神经病吧你!”蒋山在电话另一端不耐烦地低咒,女人真是烦,结婚前一个样结婚后又是另外一个样子,婚前女人各种潇洒各种讨人喜欢,结过婚的女人一个个变得跟福尔摩斯似的,家务事不会做不说,各个像个24小时追踪器,他到哪儿都被盯着,越来越让人烦。
  “蒋山,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甄辛还要骂时,电话彼端传来嘟嘟嘟的声响,甄辛狠狠地扔掉手机,余光中瞥见镜中一个女人,顿时被震惊住,她望着镜中面目狰狞头发蓬乱的女人,突然之间不认识镜中的那个女人,一件半旧不新的睡衣盖不住微肿的小腿,肚子尚未隆起,身体已开始渐渐走形,脸色因为愤怒而让下巴处的几颗粉刺看上去尤其恶心,明明就是一个弃妇的样子。
  甄辛伸手摸自己的脸,镜中的女人也伸手摸脸。
  这个女人是自己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又是什么时候从每天晚上温声细语地问他回家吃饭吗,到现在恶语相向。
  甄辛突然心里一阵恐惧,她想到《半生缘》中的顾曼璐,那个一点点从内心到身体腐化溃烂的女人,甄辛惊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只不过是结个婚,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她吓得离开镜子,踉踉跄跄往外走,走到外面时,看到蒋海正在客厅写字,蒋海抬起头来,见到甄辛吓得一个激灵站起来,疑惑的眼神里带着惧意,小声问:“辛姨,你怎么了?”
  连这个孩子也被自己的丑样子吓到了吗?
  甄辛缓缓向蒋海走近,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她小心翼翼地探问又怕知道真实的答案:“蒋海,辛姨现在是不是特别难看?特别吓人?”她这种小心翼翼与恐惧让她像是狼外婆在同兔子套话,样子诡异又阴森。
  蒋海害怕地向后退,“嘭”的一声,椅子被退倒,歪在地上。
  “辛姨是不是变丑了?没以前好看了?”甄辛以商量的口吻询问蒋海,越是这种商量口吻越是瘆人,像疯子一样。
  蒋海睁大眼睛望着甄辛,小步子一点点往后退。
  “连你也躲我。”甄辛跟上去问:“你也觉得我丑是不是?也不喜欢我了?”
  这时,“咔嗒”一声,房门打开,蒋山才将门退开,就看到甄辛将蒋海逼得一步步往后退。
  “甄辛,你在干什么!”蒋山二话不说,推开甄辛,将蒋海搂在怀中,也因为这一退,甄辛重重地坐到椅子腿上,椅子跟着翻个身,甄辛一屁股又坐倒地上。
  “你有毛病……”蒋山搂着蒋海话未说完就见鲜血自甄辛双腿间向外涌,他一下慌神,“甄辛,甄辛……”
  甄辛捂着肚子,脸色惨白,蒋山立刻将她抱起来。
  严郁曾和甄辛说过,一个女人婚后怎么样一般都取决于她嫁的那个男人,男人疼男人爱的女人,多半精神、生活、心态都不会差太多。若是男人自私没担当好吃懒做,女人也会随之像枯萎的花朵,连叶子都会跟着变黄。
  甄辛不信,她有钱有能力,干嘛依附于一个男人,对她不好的男人她不要就是了。何必苦着自己去将就婚姻,傻!蠢!
  可她就是在重复单调的生活中傻了,蠢了。
  一大群的人自病房内鱼贯而出,出了医院,蒋山跟在甄家人后面赔不是,宋董也在场,跟着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这群人陆续离开,蒋山特意送甄家的人。
  严郁给这些人让路之后,拎着保温桶来到甄辛的病房。
  甄辛躺在床上,默默地将头歪到一侧,透过窗户看外面湛蓝的天空,天空那么高远,秋天了,树叶一片片往下落,一点也不留恋吗?
  “甄辛。”严郁小声地喊。
  甄辛缓缓地转过头来,一看到严郁,眼泪立刻夺眶而出,委屈的不行。严郁像是她的精神后巷,以前在学校,她的床她的桌子最乱,严郁总是默默就给她收拾好。跟严郁说什么,严郁都听着,又不乱传话。
  刚刚甄辛的父母在众人面前依旧维持着形象,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又指责甄辛性子不好之类,全是一些官话,她听得够够的,她不需要这些。
  严郁一来,甄辛就要起来,严郁按住她,让她躺好。
  “我要离婚。”甄辛哭着说。
  严郁将被子拉好,给她擦眼泪说:“干嘛说这样的话,姻缘多不容易,你和他那么多年了。”其实心里是想说,早就不该嫁给蒋山这样的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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