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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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之上,群臣皆无言以对。
  寒窗苦读,不闻窗外事,毕竟只是少数。如杨士奇等自少时颠沛流离,遍尝穷困之苦者,更能体会永乐帝话中所含深意,神情中多了几许沉思。
  “朕既知民苦,偶下乡里,临军屯,亲劳问,无不感悦。”朱棣顿了顿,似在回忆北平岁月,又似在叹息,满朝文武,竟只有兴宁伯一人,言行皆体圣意。幸得贤臣之际,不免又感到失望。朝堂诸公,国之栋梁,饱读诗书,研习先圣之学,竟无一人有兴宁伯之贤。
  朝廷养士,不能为国为民,还有何用?
  “边塞之地多军屯。军卒有戍卫之责,亦有屯田之劳,其苦更甚农人。若镇守指挥能知其情,时时劳问所苦,加以奖赏,谁不感奋勤力?”
  兵科给事中还想争辩,天子之意在恤民爱军,但大宁都司所行实有谮越之嫌。更重要的是,大宁边军军饷优渥,奖励颇多,长此以往,其他边卫守将当如何自处?
  “臣非不体边军之苦,然大宁之举,实是遗祸无穷。”
  此言一出,永乐帝也不免默然。
  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事,还真是个问题。
  刑部有言,自永乐二年,汉王赵王就藩,定国公镇北京,兴宁伯镇大宁,诸边卫渐粮丰饷足。互市一开,大宁,广宁,开平等地坊市愈发繁荣,远超北疆诸地。因犯流罪卫军多发开平,宣府,兴州,遵化,广宁等地,被谪官军反不以为苦。甚至有贫瘠之地的军户故意犯罪,以期发往边塞。
  此言绝非杜撰,有巡按山西监察御史张翥上疏为证。
  十月中,朝廷下令,以一万山西之民充北京。洪武年间,哪次徙民不是怨声载道,发给宝钞耕牛,承诺给田分房子,也多不情愿。
  这次倒好,得知是前往北京,并有少部分人有可能分往大宁,不用再三动员,一些靠近大漠的民户军户匠户,自己就收拾好包袱,清点家当,随时准备出发。
  给多少宝钞,不计较。
  用朝廷的耕牛要交税,没关系。
  只要给北京和大宁户口,农户有田,军户待遇提升,匠户有机会到杂造局里干活,一切都好商量。
  商户更是积极,笑容满面的套驴拉车,如今谁不晓得,到北京大宁有钱赚?
  负责移民工作的山西布政使司和都指挥使司都有些发懵,是他们贴告示的方式不对?还是几地出了贪官酷吏,民不聊生,以致于迫不及待搬家走人?
  迁移告示贴出,两司却迟迟未有下一步行动,有被推举出的里中老人求见县中大令,直接开口询问,朝廷移民的告示都贴出来了,是不是该选个好日子动身了?大家包袱都收拾好了,全都等着这一天哪!早点走,早点到地方,说不得还能赶种一季粮食。
  听闻此言,大令半天没出声,完全不晓得该如何接话。
  乡民如此配合,本该感到高兴,为何却想抱头撞柱痛哭一场?
  不是说故土难离吗?
  是他这个父母官做得太失败,以致乡民都宁愿背井离乡,改北京户口?
  乡民不愿走,大令急,完不成任务,朝廷定会追究。
  乡民乐意走,大令也急,时刻忧心被御史弹劾为官不仁,否则治下百姓为何要拖家带口远走边塞?
  思来想去,怎么样都得不着好,这叫什么事!
  无独有偶,移民当地的官员,或多或少都遇上了类似的情形,不免对自己的做官水平和人格魅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好歹也是科举出身,最次也是举人,为政能力应该没问题。
  经过了铨选的严格考验,不敢言独一无二的英俊潇洒,至少也是浓眉大眼,相貌堂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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