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第12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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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郡王死后停棺不到一天,王府当夜走水,大火侵蚀,毁了十来间屋子,其中恰好就有停棺的那间。
  一个绝世病美人香消玉殒,死得突然,死后连灰都不剩,令人唏嘘,更显扑朔迷离。
  叫人奇怪的是,安郡王府出事后,三公主竟连面都没露,仿佛之前种种痴恋传闻只是幻影泡沫。
  宝鸾埋倒软榻,瑰丽小脸满是泪水,时不时发出小猫儿可怜又凄凄的哭声:“……都是我害了他,要不是我,他好歹还有几月寿命。”
  班哥立在榻前,衣袍全是被汤水泼洒的痕渍,他从容擦拭脸上被宝鸾啐了一口的唾沫,死盯她脸上涕泗的眼泪,嫉妒又愤恨。
  要是有天他死了,她会不会流这么多泪?
  一个废物秧子,哪值她哭泣?
  此子痴心妄想做真夫妻本就罪该万死,有幸被她选中,他竟不珍惜不顽抗到底。
  真该让她看看那个病秧子求饶时的窝囊样,一刻钟都撑不到就已屈服。这般心智不坚的人,更该死。
  他听她哭,心烦意乱,只想狠狠擦掉这张小脸上的泪痕,这样想着便也这样做了,捧住她后脑勺,迫使她抬起头。
  声音委屈冷硬:“别哭了,你都没有为我掉过这么多眼泪。”
  宝鸾不理他,继续掉金豆,班哥低下头,抹泪的巾帕没用上,舍不得浪费,他一点点舔干净。
  她哽咽的哭声慢慢停下,骂声渐起,颠来倒去地骂他,军营里学的浑话粗话全都用上。
  骂着骂着,发现他越来越来劲,好似得偿所愿,简直不可理喻。
  他声音调侃混着满足,轻轻叹息:“这样多好,你嘴里谈的只有我。”
  宝鸾骂声哽在喉间,哭也不是,骂也不是,人生实在艰难。
  重新埋卧在榻,腕间金链环哗啦作响,发出恍若玉石碰撞的声音,更让人深觉刺耳难受。
  她已记不清这是第几天,他说到做到竟真的将她锁起来。或许是八天,或许是九天,她太忙于羞愤、生气和震惊,没有心思在意日子的流逝。
  她一直都是知道的,自她抵达凉州的那个夜晚,他从身后拥住她时,她就知道的,这个人癫狂恶劣,骨子里视众生为无物的狂妄病态,这世间他毫无所惧。
  可她竟天真地以为自己能让他克制。
  回想当初,那个时候她多么难以接受啊,他毫不留情戳破她早有察觉后的自欺欺人,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终于一点点敲开她戒备的心房。
  她想过的,这世间除了她自己,或许不会有人比他更爱她。接受又何妨,这般疯狂到了极点、真挚火热的爱,尝试一回又何妨。
  如今方知,是她自大。凶恶的狼崽子视人命为蝼蚁,又怎会为人驯服。
  班哥停下来,难耐地问:“怎么不出声了?”
  她正懊恼得无地自容,哪肯理会他。
  班哥上手一翻,看见她脸上涣散的神情,背一下子绷得笔直,无所适从。
  “你还在为他难受?相识不到一个月的人……”他既愤懑又担忧。
  是不是这些天闷坏了她?可他不能放了她,一放开,她不知飞去哪。
  她是天上的雁,是高空的月,是他不知怎样才能掠得芳心的玉菩萨,多想她行行好,再多喜欢他一点。
  “死了就死了,反正他迟早要死的。”他恶声恶气,“没有杀他,难道还不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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