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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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婉昭仪,合懿言语带了些惋惜,“倒是十分可惜了你长姐骤然蒙难......她于皇家是有功之人,皇上心中也是悲痛万分,只碍于国事繁重不好表现罢了,不会忘了她的功劳与苦劳,也盼她泉下有知早日安息。”
  赵氏听完大为触动,忙又郑重弯下腰谢了恩,其实这话岂止是安抚赵氏,更是说给国公夫人的,提醒她莫拜高踩低的过分了。
  赵家因着把闺女嫁到国公府这事,与中书令结了梁子,背后少不得遭人编排,那时候有婉昭仪在宫里尚且还好,如今别提有多少人落井下石了。
  赵氏更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家族不顾惜她,夫家不看重她,一个庶女能走的路有多窄是合懿想象不到的,除非她能生下儿子来,母凭子贵,否则难保不是下一个被逼死的儿媳妇,真是道不出的心酸。
  国公夫人不知听没听明白,只又冲合懿笑了笑,顶着一张教人望而生厌的谄媚嘴脸闲话说了一堆,直说得合懿不耐准备走了,才提起正经意图来。
  “这不眼下天气正好,前几日我与几位夫人想到一起去了,准备在容园办一场游园宴热闹热闹,原是早想给公主府上送帖子的,但又怕唐突,今儿正好遇见殿下倒教我没那么惶恐了,遂想请殿下赏脸一顾,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合懿自然是不会去的,不好直接驳回,便问:“原定下的日子是何时?”
  国公夫人忙回说是三日后,合懿听了面上有些犯难,遂是婉拒,“多谢夫人美意,只不巧那日我与婆母原约好要一道回宁园一趟,只怕是凑不上这热闹了,先预祝夫人当日游园尽兴。”
  要回宁园的话自然是编的,老太太与封夫人在旁听了一程,各自对国公夫人都是一样的嗤之以鼻,都没戳破罢了。
  当初陈国公府逼死儿媳妇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哪怕事后他们家稍装作消沉一些也不至于被人这么瞧不起,但人家可好,不过三个月光景,新媳妇就进门了,叫人想在这家人身上找点好都找不出来!
  合懿说完没等国公夫人再开口,又道:“您今日前来寺里想必还有要紧事,不好因我耽误了,便先请吧!”
  逐客令都出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国公夫人触了一鼻子灰有些悻悻地,面上挂着别扭的笑说让合懿先请。
  合懿转身走了一段儿又听得她数落赵氏肚子不争气,想必是把在合懿这儿受得冷落全变成怨气发泄到新媳妇身上了,方才那一番敲打的话委实是白说了。
  老太太都听得直皱眉,“这种婆娘是坏到心眼儿里去了,主母德不配位才有陈国公府如今的家宅不宁,他们家的丑事都在帝都传成反证了竟还毫不自知,也不知道那脸皮究竟厚道何种程度了!”
  老太太是个很有素养的人,寻常不会在背后议论他人更不会说这么重的话,足可见这国公夫人的作为有多令人不齿了。
  合懿听得一怔,与封夫人相视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祖母您快消消气,他们自己且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呢,咱们又何必为了那些个不知自省的人生气,平白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封夫人搀老太太胳膊也附和,“您是个菩萨心肠见不得国公夫人的行事作为是自然,但他们家做的孽自有菩萨看着老天收拾,咱们没来由往心里去给自己添堵。”
  她说着恍然又感叹道:“话说他们家也是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那位陈小公爷风流成性身边姬妾众多,偏偏就是一儿半女都没有,时间久了难免流传出来一些闲言碎语,那国公夫人听了哪里还能不着急,天底下做亲娘的,谁愿意自己儿子沦为别人口中的无能之人贻笑大方?”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合懿忽然去瞧老太太和封夫人,她和封鞅也已成亲近一年同房快三个月了,不知道她们是不是也急了......
  要说吧,老太太上了年纪一心想抱重孙是人之常情,封夫人眼巴巴儿地盼着自己头一个孙子孙女更无可厚非。她们俩一点都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不然也不会有烧香拜佛这一出了。
  本身照着大赢男人十四五岁就往房里纳人的大环境来讲,封鞅已经算是独树一帜的开蒙晚了,但这开蒙晚换来的是十七岁便位居太子少师的荣耀,由是此,老太太与封夫人从前才没有过问他房中事。
  那时候眼瞧着他地位渐稳后,封夫人才打算将帝都中的名门闺秀好好相看一番的档口,半路却被合懿横插一脚截断了所有的念想,也用不着相看了,反正相看上了人家也不敢往封府嫁,封夫人和老太太除了干着急真是半点辄都没有。
  合懿当初与封鞅不和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的公主身份怕是给封家带来了诸多困扰,也觉得有几分愧疚,但后来转念一想,若非她是公主,及笄宴之后的两年里封鞅只怕早已娶妻生子,哪还有她什么事,这么想着她也就厚着脸皮心安理得了。
  眼下她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不止是为封家的子嗣绵延,更多的是她喜欢孩子,也很憧憬有自己的孩子,女人心底大概都有一个“相夫教子”的美梦,如今她的美梦,就差一个孩子了。
  第41章 映桃夭
  这日子的大正午已经有股子热烘烘的劲儿了, 窗口送进来的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院子里的树枝间隐约有蝉鸣的声音吱吱不得停, 听久了, 又是一道助眠的利器。
  封鞅今儿回来的早, 从外面卷了一身的骄阳热气跨进昭和殿,室内一片恬淡的安静。零星几个行走的婢女压着声儿见礼,呈上打湿的巾栉供他擦过脸净过手后, 往里走,挑开隔间的翠竹帘, 看见合懿就躺在南面窗台旁边的贵妃椅上。
  紫檀木雕刻的宽大躺椅,底下铺了厚实的一层银红软垫,合懿穿了件柔软宽松的罩衣躺在上头, 单薄的身子几乎陷进去了一半,身上还盖着看到一半的话本。
  她该是刚沐完发不久,满头未绾的青丝从扶手下的空隙间缎子似得垂落到木质的地板上,迤逦了一地的闲适慵懒。
  人睡得没什么姿态,脑袋有些不受控制的歪在一边, 封鞅都担心她待会儿醒了要落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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