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易(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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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儿不由羞窘,随即意识到,这人在威胁她:若是她不去登那个什么台,就该换成洛水了。
  ——可就算她愿意,却也不知道去那台上要演什么。
  这厢凤鸣儿不过心念初晃,就见到洛水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册子来。
  青鸾“呀”了一声:“真是巧了,居然抽到了今日要上的剧,却是不知抽中了哪一折。”
  此话一出,凤鸣儿只觉脑中“嗡”地一响,先前遗忘的一点片段突然就如电光般闪过:
  她于昏聩中被这妖人领到此地,结果稍稍清醒便发现被困住,左右不得出路。她实在无法,只得在屋中书架上翻找起来。
  她记得自己翻开的那册,封面上写着“青鸾劫之初鸣”。
  她无甚兴趣,匆匆看了几行便放了回去。
  然后她又取了第二、第三、第四本下来……
  ——结果每一册的封面无一例外,俱是“青鸾劫之初鸣”。
  手脚冰凉,口舌俱冷,她整个人仿佛又回到了发现书册有异的那刻,如提线木偶般,哪哪也不能动——除了眼珠。
  身边那人不知何时已经飘到了她的身后,面目在铜镜中模糊一片,唯有一双眸子莹莹,澄碧如水波,泛着令人目眩的光泽,仿佛只需一眼,就能让观者前尘尽忘。那眸子注视着她,如最温柔的情人。而他的声音亦如水上烟波般缥缈柔软。
  他说:“上一折方才结了,去罢,该你上场了。”
  ……
  于是当她再度回过神来之时,身畔灯火辉煌,头顶明月高悬,倒好似又坐回了清平镇的戏台前。
  只是此刻,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正身处戏台之上,且此处并非清平。
  周围尽是疏林土坡,一眼望去尽是林影幢幢,如同台下沉默的观众一般。因了台上灯火太灿的缘故,那台下所有的面容都好似笼在了阴影中一般,面目模糊,难以分辨,成了无数高高低低的影子,围了一层又一层,若真是人,显然来的不止清平的,大约是远近村镇的都来观戏了。
  从她的位置看不清他们的神情,却能感觉到所有眼睛都盯着台上,目光灼灼,显是期盼非常。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台下来的俱是妖魔,然台下半分妖气也无,便同方才那“青鸾”娘娘一般。
  ——这么多人来……就为看“新旦”演戏吗?
  神思晃动间,突然听得一声钹响入耳,于是脑中那一点模糊的念头,便倏然消散无踪了。
  场上安静了一瞬,便听得一声苍老沙哑的声音念道:
  “——且说上折,那青鸾大君姮娥出身微末之时,乃是那明月湖畔一小宗的外门弟子,因炼器天赋不显,且性子桀骜不驯,得罪了门中小人,私下被人寻了机会,惨遭当胸透心一剑,性命垂危,不巧被路过的明月楼天工坊匠人司羿救下。”
  “这司羿亦是门中不得重视之辈,为给姮娥疗伤,便想方设法搜罗门内丹药木石,为她端茶送水、煮饭熬汤。”
  “而姮娥为了报恩,亦起了心思,欲偷得那宗内秘法送予司羿,助他修炼‘心眼’,好在那炼器之途上得道大成。”
  “——这正是‘一朝相逢落难时,同病相怜冷暖知。姻缘天定,好坏难分。鸾鸟初鸣需有时,只待承运扶风起。’”
  她怔怔地听着念白,还在兀自消化这词句中的含义,忽觉眼前一花,周遭转瞬间换了景象:什么明月疏林土坡尽数不见了,也不见了无数旁观之人,入目只有屋椽朽败。眼前空空荡荡,除了一桌一床一盏枯灯,再无他物。
  眨眼之间,她浑身像是抽去了气力一般,病恹恹地歪斜在床边。
  眼前的景象似有些眼熟,又似同她经历过的那些十分不同。
  还没等她分辨清楚,便听得门口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瞧见她坐起,三步并做两步便冲了过来,嘴中喊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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