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看破一切(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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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明白阿兰到底如何牵扯到了此事之中,又如何对这离奇古怪的“戏”有了了解,但显然,他们同阿兰之间大约有什么约定。
  如此,便不难理解,为何从入戏开始,这家伙便一副不打算好好演的模样。只是她当时将信将疑,稳妥起见,还是按着自己先前所想,半真半假地演了下去。
  他大约也确实被她撩得实在受不住,就这么陪她半聊半演了一路,只是最后到底还是没能从了她的路数,硬逼着她一起赌了一把。
  瞧这模样,应该是赌赢了。
  虽然未能将一折从头到尾按着剧本演得完满,可他们到底还是活着,如此便可进行第二步。
  具体第二步如何,那人却没说来得及说更清楚,只让她“等”,还有“忍”,道是时机一到,自然便有转机,交由他们便好。
  只是……真能这般顺利吗?
  洛水垂眸。
  她心中尚还有几处不解之处,虽其答案有无同那“等”“忍”之说并不冲突,可总归是个心结。
  且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子空悬着的缘故,她总有些上不上下不下的忐忑不安,目光不由自主地便落到了重新亮起的戏台之上。
  五折已过四折,剩下那一折他们其实已经看过,自然是司羿射落姮娥,亦是整出戏最为“精彩”之处——一个要全“小情”,一个要取“大义”,最后纵使是大能金仙之躯又能如何?还不是一箭就碎成了仙露甘霖,到底还是成了天下人的嫁衣裳……
  ——等等,此情此景之中,到底是谁给谁做嫁衣裳?
  她脑中忽又灵光闪过,视线不由下落,落在了不知何时替换的法袍上:并非是她先前帐中穿的那一身,相反,缁衣玉带,宽袍广袖,金线刺符,华贵非常,显然是用在典仪上的。
  再往下,脚底十丈开外,黑黝黝的人头轻微攒动。她下意识地眯眼,想要瞧清楚些。
  此举无心,不过是一种探明环境的本能。可就在这一刻,下方忽有一人似有所感,突然便仰起了头来,对上了她的视线,冲她笑了笑,虽面容普通,然眼眸幽碧,分明熟悉。
  被他动作所惊,周围的人亦接二连三仰头望来,俱带着同样的碧眸,同样的笑意,黑夜之中碧幽幽的一片,好似闻风嗅到了腥气的群蛇。
  ……
  梳着双髻的少女死死盯着镜中,望着新出现的那两个突然面色苍白如雪的“姮娥”,明明从衣物到面容,都是一般无二,可她就是紧紧地盯着她们的头发、后背,看了一眼又一眼,唯恐一个错眼,便看花了去。
  “可看好了?我的小司羿?”
  身后响起笑声,明明柔媚,落在她耳中,却仿佛来自冥渊的幽鬼。
  “你和你的同伴一般,倒很是有些小聪明。”他笑着伸手,解开了她头上的发髻,将之散开,一下又一下地梳着,好似安抚一只惊惶的猫。
  他笑道:“其实你大可不必紧张,更没有必要从刚才起,就一直记她们的位置……毕竟一会儿就不大看得清了。”
  说话间,便见镜影晃动,只见原先的四个“司羿”亦统统成了“姮娥”的模样,从妆容到衣服饰物,再无一处有异。
  不仅如此,这操纵镜影的人,还故意在镜上点了几点,飞快将那几人位置调换了下,好似整理排布背景一般,然后又晃上几晃,像是想要为面前的少女找个最佳的观戏位置一般。
  做完这一切,镜中的景象便又恢复如常,只能照出镜前少女惨白如雪的一张脸。
  她对上镜中那双幽碧的眼,唯一能动的眼珠骨碌转了下,眼皮眨了眨,很快,眼眶中就盈满了泪水。
  身后人瞧见,“噗嗤”就笑出了声来:“虽是第一次登台,怎的如此紧张?”
  他隔着衣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稍一碰触,那衣袖下的手便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青鸾对着镜中的少女叹息道:“这可不好,当真不好——我方才便同你说了,我不是恶人,亦不是什么坏人,不然我为何费这老大的劲儿,还要设这‘大台’?不过是想给真心喜爱这戏的同好,演一出‘完满’罢了。”
  “你可知道,其实好多人都不喜最后结局,觉着‘司羿’‘姮娥’明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如此有情人,如何能相杀至此?且那‘姮娥’明明修为高上‘司羿’许多,如何能这般轻易便被祭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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