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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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啥老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那是因为家务事本来就不是要断个是非黑白的,更不是要还谁一个公道。说白了,要的是保持家里众人那微妙的平衡。身为婆婆,朱母一点儿也不想看到家里成天吵吵闹闹的,她就想把挑事的主儿给摁下去。哪怕你再有道理,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也照样会被收拾。
  她不是衙门里的青天大老爷,她只是当家主母。
  朱母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二郎媳妇,直到把人看得瑟瑟发抖,她才开口:“让你做买卖你就做买卖,管什么菜园子?我不是交代你弄那个啥鱼烧,你放着正经事儿不做,为一棵白菜折腾那么久,你能分出个轻重缓急吗?”
  “别告诉我你真就是心疼那两颗白菜,还不就是捏了你大嫂的把柄,趁这个机会兴风作浪。高兴吧?得意吧?你大嫂名声坏了,咱们老朱家有什么好处啊?从今个儿开始,你只用管灶屋里的那摊子事儿,别的事情跟你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听到了没?”
  二郎媳妇被训得五官都挤成一团了,闻言,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听、听到了。”
  朱母见这俩人都得了教训,这才摆了摆手:“行了,都进屋吃饭吧。”
  她是作罢了,可温氏不干啊!
  “娘,二弟妹坏我名声,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她还特地跑去我娘家的村子里问了这事儿。回头我哪儿还有脸面回娘家啊?丢死个人了!”温氏不依不饶,她觉得自己不能白白吃了这个亏。
  殊不知,在几个儿媳妇里头,朱母最反感的就是温氏这个长媳了。问题在于,温氏如今太弱势了,当婆婆的要是再打压她,她就真的扶不起来了。长媳一旦趋于弱势,要是二媳妇是个和气的,家里倒也太平,偏生那宁氏也是个刺儿头、搞事精。
  这温氏弱了,只会连带整个大房沉寂下去,而宁氏绝对会迎头赶上,趁你病要你命。
  到时候那就不是妯娌之间的矛盾了,而是会伤到了兄弟情分。
  朱母沉默了,从情感上而言,她只想怼死这个没脑子的温氏。可从大局来看,她却不得不托温氏一把,免得大房从此一蹶不振。
  正迟疑着,二郎媳妇弱弱的开了口:“娘,大嫂,我知道错了,我跟你们赔礼道歉,以后我再也不敢惹事了,一定好好听娘的吩咐将灶屋的活儿做好。”
  她小心谨慎的组织着措辞,还要同时观察婆婆面上的神情,眼看着婆婆紧绷的表情略松了一些,她心里的大石头这才落了地,接下来的话说的就顺畅多了。
  “这样吧,我出钱买些酒肉来,让家里人吃顿好的,就当是赔罪了!”
  不等朱母开口,二嫂就快速的跑回屋里,摸了些钱出来给二郎,让他跑快点儿,去买肉打酒。自己则麻利的去了灶屋,生火烧水,再瞧瞧有啥配菜,心里很快就有了成算。
  稍片刻后,饭菜重新上了桌,二嫂是真的能屈能伸,再度给温氏赔了罪。温氏憋屈得不行,可公婆在上头盯着呢,旁边还有男人一直拿胳膊肘鼓捣她,更气人的是,她儿子猪毛早就已经盯上了刚端来还冒着热气的肉菜,一个劲儿的问可以吃了吗?
  众目睽睽之下,温氏不得不接受了这份“歉意”。
  目睹这一切的王香芹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大嫂最终还是输了,哪怕实际道歉的人是二嫂,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朱母对大嫂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只是碍于大郎和猪毛,不得不帮着兜底。再就是,通过这件事儿,王香芹愈发确定了大嫂不适合做买卖,二嫂却是个天生的买卖人。
  待夜里,四郎迟疑再三,压低声音说起这个事儿时,王香芹提醒他别插手。
  “我觉得这个事情是大嫂的错,怎么最后道歉的人变成了二嫂?还有,你不是跟二嫂比较要好吗?”四郎很是不解,当然对他来说,大哥二哥倒是差不多,他颇有些担心的道,“我怕回头大哥二哥处不好。”
  “不会的,二嫂会劝二哥的。”王香芹并不担心,“等二嫂哄好了二哥,二哥也会跟大哥道歉的。到时候,本就理亏的大哥能怎么办?当然是更加的羞愧自责了。”
  “那这事儿就翻篇了?”
  王香芹想了想,在二嫂那头大概是很容易翻篇的,明显二嫂在认清楚形势后果断的选择认栽。可想也知道,在朱母和温氏那里想要翻篇是很难的。
  朱母为了制衡强压了二嫂,偏二嫂还是孝敬家里最多钱的人,哪怕二嫂在发财以后,是略有些飘了,可说白了错仍然不在她。再算上前面那些事儿,估摸着朱母只会越来越看不惯温氏。
  温氏心里也有刺,发财的事情轮不到她,倒霉事儿全罩在她头上了,偏她还不是那种会自省的人,只会将所有的错处一股脑的推给别人。这种性子的人,只怕会越来越钻牛角尖,尤其是看着二嫂愈发有钱,她自己却穷得叮当响……
  想不开的,真的想不开。
  “家务事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反正咱们只要明面上公平的对待每个人就成了。我想,经了这个事儿,大嫂和二嫂也不会再闹起来了。”
  “也对,咱们不能再搅合闹事了,让娘也松快点儿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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