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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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生之可怖时自然向往死亡。
  我喜欢成为太宰治,因为我生来就是恶心的,绝望的,不成人形的,没有人对我有所期待,也就无人指责我。
  “呐,太宰君,为什么要在身上绑着绷带呢?”
  太宰治摸了摸比衣领高了一点而露在外面的白色绷带,笑了笑,说:“是身份象征哦。”
  太宰治做过一个梦,无限下坠的梦。
  他从高楼一跃而下,失重、眩晕、风呼呼地刮过,衣服飘荡。
  然后在另一张床上醒来,他拿放在床头的刀自刎,冰冷、失血、鲜血飞溅到天花板。
  再次醒来走在桥上,他翻身落入海中,窒息、呛水、徒劳无用的呼吸耳朵里流进水声肺部充盈。
  太宰治一个晚上都在做这个梦,想醒也醒不过来,挣扎也无济于事。无限下坠到深渊,控制不了身体,感觉呼吸不畅,手指也动弹不了。
  等到有一天他在黄昏里醒来,撑着脑袋坐起来,看见散落一地的安眠药,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做一场好梦。
  也该习惯了,叹一口气,妄图挤出肺里积尘已久的浊气。层层积压而成,怎样也呼不出。
  怎么会有人习惯噩梦呢?只是美梦它不来我梦里,我一直一直做噩梦。一直一直,不管醒过来几次,睡过去还是噩梦。
  一觉醒来,可能是睡得太久,也可能是蛋黄一样的夕阳太刺眼,晚霞像是橙红色的奶油。太宰治呆坐了许久才恢复了点力气,恶心,头疼,还有胸膛上的窒息感。
  迷幻感让他分不清处境,撑着发软的身体走出卧室后,他在房子里逛了一圈又一圈,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也不知道想要看到什么。心底模糊地浮现出几个人名……凉太?美咲?……正臣?没有人在家吗?出门了?
  抱着这样的疑惑进浴室准备洗把脸清醒一下的太宰治,抬头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
  蓬松微微卷翘的黑发,打湿后粘在脸颊上,水珠从不堪重负的眉梢落下,滚过挺直的鼻梁落回水池,滴答一声。镜子里的人由乌黑与苍白组成,眼神里没有一丝神采。
  太宰治正想微笑着打个招呼,他抬起嘴角的同时面向他的人也对他微笑。怔愣间,太宰治缓缓向前伸出手,触及到了冰凉的镜子。
  “什么啊……是镜子……”喃喃自语的太宰治盯着镜子思考犹豫着,试探性开口,“伏见猿比古……?不对不对,伏见要戴眼镜。”很快又否定了,一个人嘴里念念叨叨些什么,看上去颇为苦恼。
  太宰治凑近了镜子观察自己,撩起额前的头发,距离近到脸上的绒毛能感受到镜子冰冷的寒意。褐色的眼睛啊……太宰治放弃在面容上寻找记忆,转而开始打量自己,衬衣……绷带……嗯?绷带?
  太宰治偏头扯了扯缠绕在脖子上的绷带,不大确定地又解了下来。一圈一圈绕着解下,落在洗手池旁边,白色的绷带缓缓卸下露出藏匿起来的真面目。
  干净的镜面反射出来的人像十分清晰,刚好太宰治的视力也非常优秀,得以看清真正的自己。
  “……我是太宰治啊。”沉默了许久的太宰治感叹地说,认同感回归,记忆复苏。太宰治走出浴室,在客厅的抽屉里找到了新的干净的绷带,又把一切遮盖起来。
  ……
  “太宰君。”
  纯黑色的外套落在肩上,收拢,包裹了他大半身影。
  中长款的外套垂到小腿,空荡荡地晃悠,太宰治拽着衣领,不解地看向温和笑着的男人。
  森鸥外坐回原来的位置,“港口mafia的加入规则而已,太宰君既然是因为由我做引导加入这里,我就担起这份任务。”
  “森先生要开始当首领了吗?”太宰治问,他站在桌前,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木质的书桌上摆了一叠厚厚的文件。
  刚刚翻开整理的资料,森鸥外听到提问好脾气地开口问:“太宰君似乎一直并不赞同我当首领?是觉得我没有资格吗?”
  “不。”绷带缠绕遮去只眼,沉沉郁郁的太宰治说:“我相信森先生能当好港口mafia的首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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