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香拨 第4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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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六诏要议选大鬼主,达惹把钩藤酒漱了口,就起身了,嘴里还不忘嘲笑阿普,“你的腿脚倒勤快。在你阿达跟前,也这么孝顺吗?”
  阿普说:“阿达是男人,不用我接。”
  “怎么,你也觉得男人比女人强吗?”
  “不,姑姑你比男人强。”
  两个阿米子围着达惹梳头,阿普余光一瞄,看见阿姹跑回屋里,再出来时,头发也盘起来了,绣花衣裙也穿上了,是要下山的打扮。他有些得意的笑了。这笑容落在了达惹的眼里,达惹说:“那你是愿意把大鬼主让给姑姑做啦?”
  他倒是愿意,可惜各罗苏不愿意,阿普勉为其难地说:“龙鹰选了谁,谁就是大鬼主,我说了也不算啊。”
  达惹“呵”地笑了一声,揶揄地看了一眼阿姹,那意思是说:瞧瞧,他嘴上说的好听,心还是向着阿达,你呢?达惹故意要泼她的凉水,“阿姹就不去了吧。”
  “去吧?”阿普眼睛看着阿姹。
  “她跟大鬼主有什么关系呢?难道龙鹰会选她?”
  “阿母想阿姹了……”
  达惹没憋住,扑哧一声,“你阿母还认她吗?”懒得管两人的眉来眼去,她捏着额角,被娃子们请出了寨子。
  到了碧鸡山下,施浪家的罗苴子在练兵了,竹箭飞得满地,剑麻也劈得七零八落。阿普悄悄用目光在筑到一半的城墙上逡巡,达惹这是要把坝子外的汉人都挡在城墙外了。阿普听说过毕摩的预言,他问:“姑姑,你给城防起名字了吗?”达惹摇头,阿普说:“你应该叫拓东。”
  第62章 姹女妆成(四)
  六族的首领在哀牢山下碰头。 这是乌爨先人发迹的地方。山里雾气重,显得阴沉沉的,长了几百年的老树伸展着虬结的枝桠。老毕摩在等着了,比起当年替阿普笃慕驱邪时,他更干枯皱巴了,像老藤成了精。 祭完山神,六族盟誓——大鬼主的人选,交给神鹰了,事后谁也不许反悔。大家都没有意见,做出肃穆的样子,看着老毕摩给一头成年的公牛抹了脖子,娃子们把牛尸架在浸了桐油的木桩子上,血滴进六个排列整齐的鹰爪杯,大家都一仰脖子,痛快地喝了。 要跟着毕摩进山了,果不其然,有人发难了。向达惹献殷勤时遭了冷脸,浪穹家主憋着一口气,说:“女人不能进山。得罪了山神,大家都要倒霉。” 各罗苏是六诏之首,要彰显公正,“这样施浪家就吃亏了。” “没办法,谁让他家没有男人呢?咱们说好了,今天除了山神,谁说了也不算。”这话是望着各罗苏说的。达惹毕竟是各罗苏的亲阿妹,谁知道他们兄妹是不是在玩欲迎还拒的把戏呢? 老毕摩那双昏聩的眼睛半闭半睁,聋了似的,也不说话。 达惹早料到了,只说了句:“把人带上来。” 一个罗苴子被施浪家的娃子们五花大绑地推上来。罗苴子胸前绑着犀皮,脚上穿着麻鞋,腰里挂着沉甸甸的牦牛尾巴,是个再精悍不过的爨兵。可达惹却问他:“说,谁派你混进碧鸡山的,是西番人,还是汉人?” 罗苴子早挨了一顿鞭子,身上皮开肉绽了,他骨头很硬,把牙咬紧了不张嘴,大概是怕给人辨认出口音。 达惹没跟他废话,只对浪穹家主一抬下巴,“你是男人,你把这个细作杀了。” 浪穹家主手上不是没沾过血,不驯服的娃子,弥臣的俘虏,他随手就是一顿鞭子。可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罗苴子让他迟疑了,他怕是达惹的诡计,有意要让他得罪西番人或汉人,“真是细作?先查清楚再说。” “一听说汉人和西番人,就把你吓破胆了?”达惹咯咯笑起来,她后面背刀的施浪娃子走了出来——那是在无忧城和西番人打过仗的娃子,他的瓦罐里藏了十来对西番人的耳朵。娃子一刀就把假的罗苴子捅死了,他利落地…
  六族的首领在哀牢山下碰头。
  这是乌爨先人发迹的地方。山里雾气重,显得阴沉沉的,长了几百年的老树伸展着虬结的枝桠。老毕摩在等着了,比起当年替阿普笃慕驱邪时,他更干枯皱巴了,像老藤成了精。
  祭完山神,六族盟誓——大鬼主的人选,交给神鹰了,事后谁也不许反悔。大家都没有意见,做出肃穆的样子,看着老毕摩给一头成年的公牛抹了脖子,娃子们把牛尸架在浸了桐油的木桩子上,血滴进六个排列整齐的鹰爪杯,大家都一仰脖子,痛快地喝了。
  要跟着毕摩进山了,果不其然,有人发难了。向达惹献殷勤时遭了冷脸,浪穹家主憋着一口气,说:“女人不能进山。得罪了山神,大家都要倒霉。”
  各罗苏是六诏之首,要彰显公正,“这样施浪家就吃亏了。”
  “没办法,谁让他家没有男人呢?咱们说好了,今天除了山神,谁说了也不算。”这话是望着各罗苏说的。达惹毕竟是各罗苏的亲阿妹,谁知道他们兄妹是不是在玩欲迎还拒的把戏呢?
  老毕摩那双昏聩的眼睛半闭半睁,聋了似的,也不说话。
  达惹早料到了,只说了句:“把人带上来。”
  一个罗苴子被施浪家的娃子们五花大绑地推上来。罗苴子胸前绑着犀皮,脚上穿着麻鞋,腰里挂着沉甸甸的牦牛尾巴,是个再精悍不过的爨兵。可达惹却问他:“说,谁派你混进碧鸡山的,是西番人,还是汉人?”
  罗苴子早挨了一顿鞭子,身上皮开肉绽了,他骨头很硬,把牙咬紧了不张嘴,大概是怕给人辨认出口音。
  达惹没跟他废话,只对浪穹家主一抬下巴,“你是男人,你把这个细作杀了。”
  浪穹家主手上不是没沾过血,不驯服的娃子,弥臣的俘虏,他随手就是一顿鞭子。可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罗苴子让他迟疑了,他怕是达惹的诡计,有意要让他得罪西番人或汉人,“真是细作?先查清楚再说。”
  “一听说汉人和西番人,就把你吓破胆了?”达惹咯咯笑起来,她后面背刀的施浪娃子走了出来——那是在无忧城和西番人打过仗的娃子,他的瓦罐里藏了十来对西番人的耳朵。娃子一刀就把假的罗苴子捅死了,他利落地从尸首上割下耳朵,塞进怀里,嘴里咕哝道:“十一个。”
  达惹傲然地看向浪穹家主,“你把山神请出来问问,是软骨头不能进山,还是女人不能进山?”
  浪穹家主被她逼问住了,冷着脸哼了一声。
  一伙人正在僵着,各罗苏的羽卫来禀报了,“云南太守来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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