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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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夕照愣了片刻, 才反应过来宁太妃的话是什么意思, 神色骤然冷了下来, 她没有直接回宁太妃的话,而是轻声问了一句:“宁太妃可知,庆夫人曾对皇上做过什么?”
  宁太妃的呜咽声戛然而止, 仰面看着她, 神色茫然,且无措, “顾……顾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夕照看了她片刻才垂下眼, “宁太妃把人当姐妹看,可人家却未必把你当姐妹真心相待了。想来她只将此事其一告诉了你,并没有告诉你, 那日在御花园撞破她那等事的人,其实就是皇上。”
  看宁太妃整个身子瘫软跪坐了下去, 顾夕照别过脸,衣袖下的手不由攥紧了,“对我来说, 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 庆贵人连同她的奸夫, 竟然敢把皇上送去乱葬岗。”
  特意压低的声音, 因情绪颤动,而带着几分尖锐,落入心底, 如同冰凌子拂过,宁太妃整个人都不由心惊而发颤,唇瓣颤动了好半晌,才闭上眼颓然道:“我……这些……她都不曾……不曾告诉我。”
  “一直留她一命,是因为先帝如今尸骨未寒,前有我名声有染,若又传出庆夫人这般……这让世人如何看先帝?”顾夕照轻叹了一口气,回头,“她是你宫中的人。宁太妃,你是聪明人。”
  宁太妃摇了摇头,爬过来抱住了顾夕照的腿,“娘娘,求您救她一命……往后,只要您吩咐一声,上刀山,下油锅,我都听您安排。”
  顾夕照蹲下身来,看着一脸泪痕的宁太妃,谁能想到,这样寡淡的宁太妃竟然也会有这般崩溃的表情。
  许久之后,她才伸手把人拉起来,背过身,“宁太妃,你若真要求我保她一命,先将奸夫的身份告诉我。”
  后妃偷|人,此乃皇家丑闻,传扬出去,不只庆夫人必死无疑,整个后宫都会因此受一番牵连,首当其冲的就是作为明杏宫一宫之主的宁太妃,而宁太妃父亲是两江总督,她又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在朝政本就不稳的档口,轻易不能得罪。
  多番考量下来,当日赵瑾听闻了此事,也没有当即把庆夫人处置了,而是让顾夕照暗地里先把奸夫查出来。可惜,不等她查出来,那个小傻子就私自弄了这么一出,把她打入了云阳宫。
  宁太妃捂着脸,久久不言,顾夕照神色未变,回头看着她,“宁太妃,先帝不让内务府去查,而是把此事全权交给我,并不是为了庆夫人,而是因为你。我始终把此事搁置一旁,到了如今,是为了整个后宫的这些女人安宁。此事一旦闹大,明日不只庆夫人得死,咱们这些后妃都要跟着受牵连。”
  大殿内只剩下宁太妃低低的啜泣声,顾夕照等了许久,才听到宁太妃有些沙哑的声音,“礼部侍郎家的二公子,姜鸣。”
  顾夕照眸光一冷,“此话当真?”
  宁太妃含泪点了点头,“她亲口跟我承认过,我也……见过。”
  “宁太妃,你好生糊涂。”
  宁太妃无可辩驳。
  顾夕照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径直朝她外走。
  若是如此,这事又要仔细查了。姜鸣乃侍卫处的人,侍卫处的人不可能认不出那日小傻子身上的皇子服,那便是有心要把人送去乱葬岗了。
  是她大意了。
  早已把那日的事抛诸脑后的赵三思,从听竹宫出来后,也不太乐意回承乾宫批阅奏折,带着李忠贤在这后宫里头绕了好大一圈,才擦着额头上的薄汗坐上了步辇。
  见李忠贤一路都耷拉着脑袋,一副生无可恋之势,已经三而竭的赵三思隐约觉得自己今儿怕是又说错话了,再一想到等会要面对丞相那张冷脸,她就心虚气短地厉害,但转念一想到是那些女人先欺负贵妃的,她又觉得自己做得没错,偏心怎么了,就贵妃对自己这般好,她不偏心那才叫没良心。
  这般一想,她又雄赳赳气昂昂起来。
  不过,当到了承乾殿,看着已经等候在那里的蔡隽时,赵三思还是没骨气地怂了怂,都不让蔡隽行完礼,就拉起人,十分亲热道:“朕不是告诉丞相,早朝散了后要去拜见皇嫂么,您怎么还来得这般早?”
  盛满笑意的桃花眼很是灼灼,看着小皇帝这模样,蔡隽的冰块脸稍稍龟裂了点,“臣刚来,想着皇上怕是要到了,便就在这等着了。”
  承乾宫是内廷,但如今蔡隽是辅佐大臣,赵三思对他也很是敬重,许他自由出入。
  赵三思原以为她早朝时自作主张说了这么多话,蔡隽定是会骂她的,眼下听着人的语气不像是生气,不由放心了不少,脸上的笑意更盛,进了书房后,就吩咐李忠贤奉茶。
  蔡隽谢过恩之后,也不闲谈了,直接说起要事来。新帝从前从未接触过朝政,对于这些大臣奏折上所言的事,十个里边至少有八个,赵三思是在看天书。
  蔡隽最初对这样的储君接受无能,到了如今,已经能面无改色地给赵三思解答十万个“丞相,这些字朕都认识,但连在一起,朕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看着小皇帝能在自己分析这些朝政时,能时不时说出几句自己的见解,蔡隽觉得草包小皇帝还是孺子可教也的。
  国家大事,琐事繁多,这大大小小的奏折批阅下来,本就耗时间,赵瑾在位时,都是让人先帮着挑选一番,把无关紧要地压一压,先挑出重点,这是历朝历代帝王批阅奏折的传统。但蔡隽眼下不敢让赵三思也这般,一是她对朝政接触甚少,如今批阅仔细了,也算是变相对这些大臣和朝政有个更深入的了解。二是他始终对赵三思不放心,生怕对其放松,就教出了一个好逸恶劳的昏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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