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梦醒纲常弃.二十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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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濒死之际,面对满案仍未批覆完成的奏章,萧琰却只是放下了原先握着的朱砂笔,转而握上了这些年来一直于胸口贴身带着的锦囊。
  ──里头放着的,是他从宸儿头颅上截下的一缕断发。
  这四年间,他并非没动过剪发与之相结的念头,却总在思及自个儿的满头银白后有些苦涩地作了罢……如今性命到头,心中自然难免遗憾;可迅速流逝的生机与气力,却让他彻底失去了实现这丁点念想的可能性。
  到头来,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紧紧握着那个锦囊、气若游丝地一遍又一遍喃喃呼唤着爱儿的名字而已。
  梦境──或者该说是回忆──进行到此的时候,即使萧琰大多是以旁观者的立场看着这一切的,却仍难免为「自己」的情绪所牵引,切身体会到了心如死灰、生无可恋的滋味。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见着宸儿后,他才会只一心惦记着「绝不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却忽略了彼此间心结尚存的事实。
  萧琰并非没有化解的自信,可一想到宸儿为此承受的煎熬和苦楚,心底就觉得难受得慌。
  惦记着仍在外边处理公务的次子,沐浴更衣罢,帝王虽已让连月来的梦境和同贺兰玉楼之间的斗智斗勇整得疲惫至极,却并未就此安歇,而是强打起精神同安远──曹允这回并未随行──问明了爱儿所在,随即于安远想拦又不敢拦的目光中迈步行至书房前,一个使力推门进到了屋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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