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白鷺(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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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已经醉得七八分的荆榛,突然回过神似地抬起头来,凝视了一眼坐在他前方的梧桐后,伸手将竹帘从梧桐手上抖去,并调侃道:
  「我说梧桐,还以为你不喜欢这种地方呢!怎么现在却看傻了眼?」
  被问及的梧桐没有答话,额上的汗珠,却已经滑落到眼角,吃力地眨了几下。
  本来坚持不喝酒的他,也手足无措地端起了眼前的酒杯,在意识到自己就要饮下杯中物时,突然醒过来似的身子一震,将喝酒杯扔回桌面上,洒了一桌的酒。
  正巧,外头的音乐戛然而止,传来了如爆竹般炸开的鼓掌声与吆喝声,再渐渐回归到隔着竹墙的隐约谈笑声,与五人之间的严肃气氛形成强烈的对比。
  「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辞。」梧桐突然从座位上起身,准备离去。
  「嘖,难得跟你吃个饭,怎么说走就走?你旁边还坐个一个公主殿下呢!」
  触及荆榛责难似的厉目,梧桐悄悄望了身旁的星临一眼,几经思索后,又满脸无奈地默默坐下。接下来的神情举止,比方才要更加六神无主、坐立难安。
  ※
  星临也好不到哪去。她消沉地望着桌上一堆还没动过的菜餚,任旁人怎么唤她,她也听不见似的发着愣。过了许久,在耳边的呼唤才渐渐鑽进她的脑中,将她唤醒。
  「你没事吧?」
  那是身旁的护卫一改方才的失态,尽责而贴心地凑上前的轻声呢喃,但她有那么一瞬间,却觉得那是发自内心的担忧。星临回过神后,将心中的忧愁化为字字句句。
  「我没事。只是突然觉得父王说的对,我不该来柳门竹巷的。」
  荆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容易让人察觉的锐利。「怎么会突然这么觉得?你究竟是看见什么了?不就一个舞孃吗?还是说……」
  没等他把话说刚,星临便摇摇头,轻叹了口气。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那舞孃那么美丽、那么灵气,却被现实困住,无法前进,觉得她就跟……那隻被关在铁笼里的白鹿一样,但又不一样。」
  「啊?」
  「虽然我救了白鹿,但难保牠不会再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捉住,然后又会像她一样被困在牢笼里……不行,我还是得回去找牠。」
  听星临的烦恼来自白鹿,荆榛这才松了口气并自得意满地安慰道:「哎呀!没这么容易捉到啦!我们狩猎队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牠团团包围,捉了起来……」
  「你不是喝酒吗?」星临疑问道。
  「啊?」
  「要是碰上了不喝酒的人,一定一下子就会被捉住的。」
  「你……呛我呛够了没?」
  荆榛尷尬地放下手中的酒杯,也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喝下去,为了掩饰自己的侷促不安,他往身边的颓波望去。
  颓波不知何时已经收起了笑容,并带着严肃的表情与语气对星临道:
  「你要担心的人也太多了吧?又是白鹿,又是你师父。别忘了,你还想为了你姊姊去捕青鸟呢!真贪心。」
  他的说法却是星临最不能苟同的,足以让她不假思索便反驳道:「对!我就是贪心!我要我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全都好好的,这有什么问题?」
  「问题可大了。天真是好事,无知却很愚蠢。我真可怜你的师父,教出了这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徒弟,以为这世上一定存在着不伤人就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偏偏却又因为自己能力不足而误伤人性命,让他想偷得浮生半日间,也没办法。」
  「你──说我就说我,干嘛要扯到我师父身上?」
  「为什么不?不知道你师父是怎么了,当初竟然会觉得人类最珍贵的品性是『善良』。呵,善良的确是很不错的品性,但却做不了什么大事,在很多时候反而会成绊脚石,比如,收了一个像自己一样心地善良的徒弟,却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徒弟步入他的后尘……」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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